兜帽男见女人已经彻底沉睡下去,扒掉了自己手上的黑皮手套,露出一张手背匀长骨感、手心却粗糙不平的手。
他微抖着手,缓缓地朝女人的脸抚摸而去。
可他的手还没触碰到楚流苏的脸,脚下的地面便猛地钻进一颗子弹,令兜帽男人不得不弹开,躲在树后。
不远处,魏修离独自一人深入树林,手中拿着一把短射程手枪,手枪上安装有消音器。
“你不能这么自私。”被迫离开楚流苏的兜帽男人背对着魏修离,紧紧地贴着那棵香樟树,“不能让我连碰都无法碰她一下。”
那个男人的声音及其低沉,低沉中,还带着粗粝,让人说不清他的声音是好听还是难听。
魏修离将手枪收进腰间的枪包里,毫无感情地开口:“自私的人是你,你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更没资格出现在我和流苏面前。”
话毕,偌大的香樟树林沉默了良久。
许久之后,才传来男人离开的簌簌脚步声。
等到连这点脚步声都消失殆尽后,魏修离才快步走到那颗香樟树下,将楚流苏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
楚流苏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前世。
那是她被绑架前,魏修离离开的那
个晚上,男人坐在轮椅上,目光倾颓地望着她:“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不要独自外出,不要离开家。”
前世的那个时候,是秋冬的换季期,魏修离的病腿经历过无数次的病发剧痛,每一次病发,都给他带来钻心挖骨的痛苦。
所以,那个时候的魏修离头发细长,胡子冒茬,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也有些颓废。
当时他之所以要出国,是想去国外治疗病腿。
梦里,见楚流苏不理他,魏修离再次开口:“丫头,你是不是希望我瘫一辈子?”
不!
不是的!我不希望你瘫痪!不希望你双腿拖病!
楚流苏在心里大叫,可梦中的自己却不受控制地说出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对,没错!我就是希望你瘫痪一辈子,所以,你要放弃这次去国的治疗机会吗?”
魏修离坐在轮椅上,没说话,只是双瞳狠狠地收缩了一下,看上去像野外流浪的狼犬。
前世的楚流苏讥讽:“呵呵,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分量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你和狗一样,唯命是从呢。”
不……不要说这样的话!
楚流苏,你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要说这么难听的话伤害他?
“不……不
是……对不起……”楚流苏躺在床上,被梦魇折磨得发出了声音。
梦中,前世的魏修离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说:“楚流苏,我会把真正的你从封锁里救出来的。真正的楚流苏,会不会对我好一点。”
“这就是真正的我!这就是我的真话!我讨厌你,从小时候开始就讨厌你!”
不!
这不是真正的我,阿离哥哥,真正的小丫头被困住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梦里的魏修离没再说话,自己操控着轮椅的遥控器,离开了楚流苏的房间。
不……阿离哥哥别走,别走……
“阿离哥哥、阿离哥哥!”
楚流苏从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旁的魏修离连忙将她搂在怀里,说:“别怕,我在这儿,我没走,一直在这儿。”
嗅到男人身上熟悉又令人舒心的味道后,楚流苏才浅浅平复下来:奇怪……为什么遇见那个兜帽男后,便做了这个伤心梦?
不能让阿离发现自己的反常!
楚流苏从魏修离怀里起来,擦了擦眼泪,说:“阿离哥哥,我、我做噩梦了而已,你别担心。”
魏修离沉默地抚摸她的后脑勺,并没有揭穿她的谎言。
楚流苏环顾四周,发现
自己正坐在一张酒店的大床上,于是问:“阿离哥哥,我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同初晨他们去云山公馆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酒喝多了,醉醺醺的跑到林子里去了。幸好保镖时刻都盯着你,将你的行踪汇报给我。否则,你恐怕要在林子里过一夜。”
魏修离脸不变心不跳的撒谎。
也许是魏修离从未骗过楚流苏,也许是魏修离说起谎话来的样子太过真诚,以至于楚流苏不得不陷入了思考:真的……是这样吗?
她记得她并没喝太多酒啊。
楚流苏吃力地回忆起她失去理智之前发生的事情时,额前却传来阵阵胀痛。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对于林子里发生的事情、遇见的神秘男人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难不成,她真的是喝醉了?
楚流苏抚了抚额:“那林子里的那个奇奇怪怪的男人……阿离哥哥,你有见过那个戴着兜帽的黑衣男人吗?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魏修离咬了咬牙冠,眼中的烦躁和不耐一扫而过:“他只是我营里养的一个影兵而已,身手不错,只是性格古怪,神出鬼没的。他是不是出现在你面前吓到你了?”
原来……那个人是阿
离哥哥派来保护她的影兵啊。
楚流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