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厅堂,只见院子里已经站了十几名甲卫,分两队而列。
虽只有十几人之数,却给人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不知道比周奉早些时候带来的那些府军要强上多少倍。
最前一人,身穿紫色官服,正是上州三品刺史王正,身边跟着周奉。
霍端跟王正是老熟人了,拱手打招呼道:“王大人。”
王正淡淡道:“霍老爷也在啊。”
霍端问道:“不知道王大人气势汹汹带入闯入这里,想要干什么?”
听霍端的语气,好似在问你闯入我家干什么。
王正凛容说道:“竟有人胆敢抗法,凌杀府军,本官来此正是为了捉拿这群无法无天的狂徒!”
霍端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来者不善,周奉还没有胆子颠倒黑白,王正不可能不知道情况。
其实这种事若是揭过去,轻轻就揭过去,若想计较,还挺严重的。
未待霍端开口,谢广德看王正架势,连忙说道:“王大人,误会啊。”
王正冷眼看向谢广德,问道:“你是何人?”
霍端隆重介绍:“这位是会稽谢氏家主谢广德谢老太爷。”
扬州有个谢家,王正是知道的,不过会稽谢氏早就没落,泯然众人矣,还拿数百年前的先贤名声说事,还不如把前朝天子搬出来。
会稽谢氏在王正眼里根本不算东西,王正凛声道:“谢广德,命你速将这帮狂徒交出来,否则治你个窝藏罪犯之罪。”
谢广德愣了一下,谢氏的名声不管用了,王正一点面子都不给?
要怪就怪霍端把谢广德捧得太高了,谢广德在错觉云端还没下来。
来事了,来事了,霍端心中兴奋无比,这种感觉就像十个美人同时扑上来那么兴奋:“王大人,不要动怒,是个误会。”
霍端开口就有分量多了,王正不好过于强势,嘴上说道:“无论有什么误会,胆敢抗法,持械凌杀府军就是大罪一条,人先拿下,有什么话,公堂再说。”
如果霍端真的要出头,他也不会怎么样,但是扬州刺史的姿态还是要做足,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扬州城是他刺史王正说的算,而不是霍端。
自己的军队白白挨打,灰溜溜的回去,他今天实在忍不了。
人家顾权是来做客的,又帮了他一把,怎好被人押下收监,可面对刺史王正,谢广德又无能为力,一时没了主意,只得求救的看向霍端。
谢广德这求救的眼神看得霍端一阵飘飘然,悬浪迭起,脸上露出一个你放心的表情,有我呢。
霍端目光看向王正,王正,你羽翼丰满了,可以将我霍端不放在眼里,可知道只需我一句话,就可以让整个扬州城百业俱废。
就算我冷眼旁观,你也撑不住一个月。
面对霍端透着威胁的眼神,王正却毫不所动。
霍端笑笑:“王大人,你还是想清楚一点,人请出来,你未必敢拿下!”
王正轻轻一笑:“那就试试看!”
“好!”
霍端应着转身对谢广德道:“老太爷,请把顾老爷请过来吧。”
伸脖子也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谢广德亲自前往,主要是连个可以差遣的下人都没有。
顾权看完一本手稿之后,由衷感慨:“可惜啊,可惜啊,可惜啊……”
一连说了三个可惜,谢家还有如此英才,未见其人已经惹得他深深喜欢。
有道是见字如见人,见文章如见品性,只可惜天嫉英才,英年早逝,可惜啊……
谢礼一直对堂弟的才学深浅模棱两可,见顾权小心翼翼的将手稿放回原位,开口说道:“顾老爷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霍端反问:“谢礼你是这手稿的主人吗?”
一句话就问得谢礼哑口无言,他并非手稿主人,确实不好擅作主张,可又觉得自己有做主的资格。
顾权笑笑:“没关系,我想看,过来就是。”
全伯闻言留心,趁这个机会把二少爷住的院子给收拾干净。
这时谢广德的声音飘来:“怎么都到这里来?”
谢广德本要前往顾权下榻的院子,途中见平日里锁上的院门打开,杂草被清除了一条路道来,便走了进来,果然见顾权身边几个护卫都在。
顾权笑笑:“士川兄,见这院子深锁,好奇之下就进来看看,勿怪。”
此刻并不是说其它事的时候,谢广德神情严肃道:“安中兄,扬州刺史带人要来捉拿你!”
未待谢广德提出建议,顾权就笑道:“走吧。”
路上,谢广德将大致情况跟顾权说明,就是他的护卫伤了府军士兵。
顾权听了笑笑,似胸有成竹。
他做事素来滴水不漏,早就想到过后面可能发生的事。
要讲理,他也有理,若要讲势武,那就比比吧。
一会之后谢广德和顾权就到了。
看见顾权气概,王正就知道此人必非一般门户,可今日他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好,连霍端都得罪,再得罪一个又何妨。
周奉手指顾权和他身边数名佩器护卫,“大人,就是他们几个人。”
霍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