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宴听着花有泪脚步声走远,又看了一眼南斯。
南斯很是自觉的出了病房,顺便还关上了病房的门。
自家老板真傲娇。
明明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查清楚了所有事情,怎么还要劳烦花少。
他也实在不能理解自家老板的做法。
当陆时宴站在杜若溪病床前的时候,那丝微弱的狼狈都消失不见。
留给杜若溪的只有冰冷的语言。
“杜若溪,你再次让我大开眼界了。”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了钱能把自己喝到胃穿孔的?”
“我想你应该知道,在你没有赎完罪以前,你的命是我的。”
听完陆时宴说的话,杜若溪忍着身体的疼痛,比着手语:
——我做的事情,不就是陆总所希望的吗?
——我这条烂命不值钱,我早就应该去死。
——死了正好还了欠简蝉的那条命不是?
怒火,瞬间让陆时宴上了头。
他抛下公司,赶了一夜回来,就是为了听这哑巴这样说话的?
杜若溪,你应该服软的。
“既然你知道你欠简蝉的命,你怎么之前没早点死?”
“咚咚——咚咚—
—”
杜若溪的心急促跳着。
你怎么不早点死……
不早点死……
早点死……
陆时宴的这句话在杜若溪的脑海中反复出现。
杜若溪抬起头,勉强一笑。
——不能。
——好死不如赖活着,等我完成小小的梦想。
——我会的。
——只是不是现在。
小小?
这人是谁?
陆时宴是第一次从女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再仔细观察女人的表情。
女人像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瞬间放下手,不在比划手语。
那种紧张、焦急的表情的在陆时宴看来那个小小简直罪该万死!
陆时宴更加愤怒了!
那股火气不知道从哪儿来,直接烧的越来越旺!
“小小?”
“他是谁?”
“杜若溪你要清楚你在做什么!”
“你现在又是谁!”
“你没有资格想别人!”
陆时宴的眼神越发狠厉,甚至整个身子都朝着杜若溪倾轧。
她知道,陆时宴只是在提醒她。
过去的她是个杀人犯,现在更是个从疯人院逃出来的疯子!
她没有资格。
就算她有,
那也是陆时宴赏赐的。
杜若溪低下头,几缕头发落了下来,挡住了杜若溪的眼睛。
——陆总,对不起。
——我会永远记得我只是一个杀人犯。
——我是一个逃出来的疯子。
——我会永远赎罪。
——我也应该赎罪。
——我什么都不是。
——我感谢陆总的赏赐,让我这个哑巴还有口饭吃。
——谢谢陆总,还愿意让我这条烂命存在这世上。
——陆总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拿到业绩第一。
如果,她做的所有能让陆时宴消气的话,那么她都会去做。
杜若溪拔掉手上的吊针,她慢慢的把陆时宴的身子推开,随后扶着床铺,又那么缓慢的跪了下去。
陆时宴看着女人的动作,惊呆了。
那股子火,越来越大,陆时宴恨不得砸了整个容城第一医院。
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她就这么没有骨头?
就这么喜欢跪?
卑微、可怜、没骨头……陆时宴把这些能想到的令人生厌的词汇竟然都用在了杜若溪的身上?
就连陆时宴都没发现。
他看向杜若溪的眼神不在单纯,甚至夹
杂了很多莫名的情绪。
这是怎么回事?
跪!
总是跪!
一直跪!
这该死的跪!
陆时宴的眼睛有些酸涩。
“杜若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膝盖不值钱?”
杜若溪瞪大了双眼,她不敢闭。
她怕眼泪掉下来。
她想说。
陆时宴,你知道吗?
如果我不认错,他们就会用鞭子打我。
如果我不服从,他们就会有一堆人把自己按在电椅上。
如果不听话,是要被关在小黑屋里很久很久……
久到自己压根儿不知道时间。
那种黑暗。
那种恐惧,如果没有经历过,是不会明白的。
没有任何光亮,没有任何声音。
不知时间。
那种安静,会活生生真正逼疯一个人。
对呀,就是在那种条件下,才有了现在的杜若溪。
膝盖?
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次不服从,才让小小丧了命,现在的她。
又怎么敢不服从?
他说:“杜若溪,我最后问你一次。”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