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说:
——爸爸,我是杜若溪啊,是那个你小时候就带回家的溪溪啊!
——爸爸,我从来没有杀害简婵啊!
——爸爸,你能听我解释吗?
——爸爸,你能相信我吗?!
——爸爸……
——我好想您啊。
——我也是您的女儿啊。
她好想说话!
好想解释!
当年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急促,根本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她还在陆家别墅的时候,就从陆时宴的口中听说,简家将她除名。
随后,她就被带去了疯人院。
快四年了啊,她竟然这么久,没见过简爸爸了。
可现在的她……
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勇于表现,敢于反驳的杜若溪了啊。
她只是一个从疯人院逃出来的疯子。
她有什么资格叫简若霖爸爸?
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简若霖面前?
她不想从简若霖的口中听到“杀人犯”这三个字。
她细细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简爸爸的气质依旧儒雅随和,常年戴着的金丝框眼镜也没在更换过。
只是脸上的皱纹加深,看起来给人的感觉更加和善了。
杜若溪百感交集。
只想着不能相认,杜若溪举起颤抖的手开始比划手语。
——我什么都不会,不
用劳烦简叔叔了。
简若霖看了杜若溪半天,奇怪,他总是觉得面前的人很是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杜若溪快崩溃了,她太想拥抱住面前的中年男人,然后解释一切!
她太想拥有家人了。
“简叔先和朋友们儿玩一下,我们的有些员工需要被教育。”
陆时宴的声音突如其来。
直直砸在杜若溪的心上,让杜若溪瞬间清醒。
对啊!
她只是一个杀人犯!
她真正的欠着一个女孩儿的命!
她只是一个从疯人院逃出来的疯子!
她是一个被简家除名从来不存在的人!
她现在是公司里一个娱乐部的员工!
她是发了疯才想与简爸爸相认!
要记住,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她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所有去偿还那个无辜姑娘的梦!
这才是真正支撑她活下去的东西,不是吗?
杜若溪狠狠咬住压根,压着自己所有的情绪。
“——啪”
陆时宴的皮鞋砸在地上,黑眸里的深意让人看不明白。
在昏黄的灯光下,陆时宴宛如地狱使者一般朝着杜若溪走去。
杜若溪浑身发冷。
“跟我走。”
陆时宴一把抓住杜若溪的手,快速带着杜若溪出了包厢。
杜若溪浑身僵硬,双手握拳
。
她被逼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被大力关上。
杜若溪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靠在墙上。
她的呼吸已经很紊乱了,如果没有小丑这种大浓妆的遮掩,完全可以看出她此时的面如死灰。
万幸……
今天化妆了啊。
陆时宴的双手撑在杜若溪的两旁,整个身子都朝着杜若溪压去。
给人的压抑感十足。
“杜若溪,你清醒一点。”
杜若溪垂着眼皮,不看陆时宴,黑长的睫毛遮住眼里的苦涩。
陆时宴,你到底要怎样折磨我才会开心啊?
你还有多少手段?
让她看到自己的养父就是为了突破她心底的最后一层防线吧?
真是讽刺啊。
杜若溪狠压着自己的情绪。
随后,她慢慢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心无波澜。
陆时宴看着面前女人的眼睛没有任何光亮,心里仿佛就像是被针细细的密密麻麻的扎着。
陆时宴根本不会考虑,为何看到这个让他厌恶至极的女人却会给他这种感受。
然而看到女人现在的眼睛,他又慌了。
“杜若溪,你清醒一点!”
“你不能与简若霖相认!”
“你可是杀了他的女儿!”
“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你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当
你是简家的女儿?”
“我告诉你,不要痴心妄想!”
“收起你那令人怜悯的眼神!”
陆时宴的一字一句都在敲打着杜若溪。
对啊,他想要的不就是看自己痛苦吗?
杜若溪的唇部微微抿了一下。
抬起手。
——这不就是陆先生想看到的结果吗?
——陆先生一直告诉我我是一个弃子。
——如你所见,简爸爸不认识我了。
——我也不会是简家的女儿。
——这样的结果,陆先生看到开心吗?
——对啊,我欠一个女孩一条命。
——我没资格。
杜若溪不在狡辩。
既然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