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阿玉问你话呢!”
“给个动静儿!”
一众公子哥儿开始叫嚣,阿玉站在杜若溪的面前盯着她。
“溪溪姐,你想看看医院外面的世界吗?”
“我在电视上看到播放的极光,他们说哪里很好看,我真的很想看看。”
“等我出院了,我要赚好多好多钱,然后去看极光,哪里的空气清新,天很蓝,阳光很温暖……”
杜若溪又开始回忆起了小小。
那是在院里唯一真心对自己的女孩儿。
在哪里三年的生活,让杜若溪学会了做低伏小,她知道怎样做才会让自己少挨打,才能更好的活着。
阿玉不是想用自己给那些公子哥儿取乐,她只是单纯的想借着公子哥儿的手试探她的底线。
阿玉还真是高看了自己呢。
她什么都不是,经不起任何风霜,更别说什么底线了。
她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
就这么简单。
对啊,她只要喝了酒,就可以离开302了。
杜若溪呆愣片刻,慢慢的开始动作。
“等一下。”
就在杜若溪拿起桌子上装满混合酒的杯子时,黑暗中的一道声音,让杜若溪浑身都开始颤抖。
拿着杯子的手都开始发软,手指头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压根儿不听使唤。
恐惧往上攀爬,直到攀附到自己的全身。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嗓子又开始变得干燥。
“哑巴,转过来。”黑暗中的那道声音清冷,没有半分感情。
杜若溪的腿像是灌了铅,动弹不了。
“再说一遍,转、过、来。”
——咚
——咚
——咚
杜若溪的心脏反复被人用棒槌狠狠锤着。
可她必须照做。
杜若溪重重咽下一口唾沫,想缓解自己嗓子的干疼。
杜若溪慢慢挪动着自己的步子,手在微微颤抖着。
先是身子,最后才是头。
气氛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就连阿玉也悄悄的退回到了公子哥儿的身边。
这事儿怎么没有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杜若溪的眼底都是恐惧,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处于黑暗中的男人。
陆时宴!
这个男人给予她的不但是三年如地狱一般的生活,更是对她灵魂深处的折磨!
三年后第一再见这个男人时,自己就把对男人那仅剩分毫的留恋深埋。
她好想逃!
他……又想怎么对自己?
“把头抬起来。”毫无感情的声音慢慢下着命令。
陆时宴的声音,就仿佛地狱深处传来的桀桀怪吟。
恐惧深入骨髓。
杜若溪只能依
照陆时宴的命令慢慢抬起头。
陆时宴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手背撑着下巴,看起来绅士异常。
然而杜若溪不敢多看,她快速的低下头。
“怎么?这才几天不见,杜小姐这是忘记我是你的老朋友了?”
杜若溪面色灰青,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比着手语。
——陆先生,晚上好。
杜若溪疯狂控制自己对男人的恐惧,她要咬紧牙关才能克制住自己的颤抖。
然而面前的男人早已看透杜若溪的所有动作。
陆时宴看着眼前做低伏小的女人,满肚子都是气。
怎么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让这个女人这么听话?
陆时宴没来由的感觉到不爽。
“杜若溪,别人轻松就能让你喝下这些酒,你之前作为简家养女的骄傲那儿去了?”
“你的尊严呢?”
“之前你宁死都不承认简蝉是你害死的,怎么现在这么轻易就认输?”
骄傲?
尊严?
杜若溪低下头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骄傲能让她不挨打?
尊严能让她活着完成小小的愿望吗?
当年简家父母说取消了她的一切之后,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再后来疯人院的三年,让她失去了生命中该有人格。
现在这个男人却跑来说:“你的尊严?”
只
是让她喝酒而已,又不是要命。
她又怎么会为了什么所谓的骄傲与尊严去得罪那些公子哥儿?
更何况,他不也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跪下舔酒吗?
杜若溪拿起装满酒的杯子,视死如归。
陆时宴看到眼前女人如此做派,更是不爽。
“喝酒?喝酒多没意思,要玩儿就玩儿个有趣的吧。”
杜若溪一愣,有些不解。
“去,把衣服脱了,跳个舞。”陆时宴如鹰隼般的眼,看着杜若溪。
曾经的简家养女,曾经所有的自信与骄傲,真的不复存在了?
他不信。
杜若溪瞪大双眼!
陆时宴说什么?
他说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脱光?!
杜若溪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一盆凉水从天而降,直接浇自己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