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司倾巢而出,拎着手中令人生惧的铡刀和锁链,直奔仙舟罗浮各处出现的细小烟花。
噼里啪啦。
炸掉的不仅是岁阳,还有某只小乌鸦的少男心。
绥园已不复之前幽静诡异的气氛,门外满是被云骑挡住却又撑着下巴随意坐下仰望天空观赏烟花的行人,还有几名来自金人巷很是眼熟的摊贩正在兜售零食饮品,甚至还有人售卖小板凳,旁边已经支起了帝垣琼玉的摊子。
景元沿着道路一路走进绥园之中,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无奈。
在踏入绥园大门的那一瞬,景元忍不住疑惑开口,“绥园如今如此热闹吗?”
这是绥园还是金人巷?
热闹的比长乐天都差不了多少了。
话音落地,一片安静,除了隔着墙隐约能够听到的热闹交谈和树影晃动之外没有一点声音。
景元诧异回头,看到了蹲在地上捡头发的素裳和背着包面无表情的程澈。
目光涣散,仿佛遭遇了什么重大打击。
景元伸出手在程澈眼前晃了晃,“怎么?把自己的魂儿咒没了?”
程澈按下景元的手掌,眼底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为什么我的诅咒我自己售后,但是没老婆这个诅咒没有一点点售后!”
不公平啊!
他虽然乱叭叭,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有售后的。
长痘给面膜,掉发给麻袋,断了的腰带他都从垃圾桶捡出来赠送!
景元摊摊手,眼底带着些许不解,“不是还有无cp吗?”
这难道不是售后?
话音落地,程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盯着景元,语气平静,声音冷淡,一字一顿,“我、不、接、受!”
说完这句话,程澈大步离开,沿着小路朝着聚集地走去。
景元:……
真嘴硬啊,果然是鸟,鸟喙就是硬得出奇。
“不承认又有什么用呢?安慰自己?”景元轻叹一声,跟上程澈的步伐,“脾气真大。”
身后,素裳撑着麻袋将两个双马尾兜进去,以便于掉了直接入袋,“将军,我觉得可以不用刺激程澈了,我觉得他在看过这么多岁阳烟花之后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景元微微挑起眉头,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哦?”
岌岌可危?
看程澈怎么危,说不定能为自己新开始的半退休人生增点一点乐趣。
素裳眨眨眼睛,对上一双浅金色的眼睛,“小心他进行人体实验,管谁都开口暴击,试遍每一个人只为了寻找到一个不会爆炸的伴侣。”
景元:……
白发男人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云骑小姑娘,思索片刻之后才感慨开口,“此时我无比庆幸你没有乌鸦嘴这一项天赋技能。”
这要是也是个乌鸦嘴,程澈还真的疯。
景元深深地看了一眼素裳,转身朝着程澈离开的方向走去。
素裳双手撑着麻袋举在身前,眨巴着一双棕色的眼眸,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前方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个男人,疑惑的开口,“将军难道不知道他刚刚的一句话已经在程澈脆弱的心灵上暴击一次了吗?”
这还怎么蹭饭?!
付出自己的脑袋攒一麻袋头发去换外卖吗?!
那不行,程澈团子材料之中的白色头发已经饱和得不能再饱和了!
绥园。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物,还有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小僵尸。
说小僵尸也不对,外表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小可怜被岁阳附身,双手叉腰站在场地边缘。
一旁,一灰一橘一绿三颗脑袋凑在一起,三个人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一人一句叹息,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在二人身后,寒鸦坐在一张书案之后,正垂眸处理一些十王司的公务。
“就他呀?”程澈走过去坐在星的身边,叹气三人组再次加入一人,“他好小一只,我都怕走路走快点给他踩成一滩饼,铲都铲不起来。”
素裳挤在桂乃芬的身边,朝着桂乃芬甩了甩马尾,“小桂子,我掉发了,咱们有外卖吃啦!”
桂乃芬眼中一亮,“真的吗?!我还想去星穹列车蹭饭!”
平白无故去蹭饭怪不好意思的,总不能在列车上当场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素裳拍了拍自己簌簌掉发的脑袋,下巴抬起很是自信的样子,“看,咱的门票!”
有头发!
桂乃芬眨眨眼睛,“好哦,下次胸口碎大石我下手轻点。”
素裳眨眨眼睛,“那就没人看了。”
不等桂乃芬说话,一个接一个小板凳放在了周围,原本在台阶上排排坐的一行人瞬间围成一圈,还有一个乱入的景元将军。
素裳和桂乃芬两个人四只眼睛眨了又眨,半晌才迟疑着开口,“你们……”
这是怎么了?!
星摊摊手,“我看程澈往这边挪,我就挪过来了。”
藿藿点头,“开拓者挪的时候我看见了,虽然我也不懂……但是我还是坐过来好一点。”
景元摊手,“不想坐在台阶上。”
弄脏衣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