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忘记锻造技巧。”
身材挺拔的男人抱着剑沉默片刻,终于说出一句解释来,然后转身出门。
蓝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尾端泛起如同曼珠沙华花瓣一般的红色,如同血海与墨色的天空相接,没有生气,但也不算死寂。
程澈抱上保温杯,缓步跟在刃的身后下楼。
两人沿着大街小巷缓慢踱步,交谈的声音不显微弱反倒阴阳怪气。
“这东西是别人都没有,还是单单只我一个没有?”
程澈面无表情,将保温杯用手拢着揣进卫衣口袋之中,身上浅鹅黄色的卫衣柔软温暖,却无端透露出一股阴恻恻却无缝不入的气息,“我就知道哥哥平日里只是哄我的,你和他们当朋友去吧。”
刃:……
刃侧头看了程澈一眼,收回目光继续朝着前面走,“喝酒了?”
“没有,难过而已。”程澈微微叹了口气,忍不住伸出手按了按心口,“等你送我个小礼物罢了,难为你费心了,哪里就等死我了呢。”
刃:……
刃深吸一口气,按着剑刃的手掌微微颤抖,忍不住蹙着眉开口,“并非不愿,只是我早已不在曾经。”
“你试试。”程澈话语之中的阴阳怪气瞬间消失,转头看着刃,“就试一下下呗,试也不试我真的会哭。”
刃眼皮跳了跳,想了想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从小没被人拒绝过提出的要求?”
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耍赖呢?
这不是为难别人吗?
“有吧,毕竟世界也不是围着我转的,不过一次拒绝之后,我想要达成愿望就会绕圈子,让对方连拒绝都说不出口。”程澈半点儿不觉得有点亏心,一脸平静地开口解释,“但是我的亲人朋友不会拒绝我的要求,毕竟也不会影响什么利益,只是一点玩闹罢了。”
想要什么玩具,想去哪里旅行,想吃什么东西,想要多少零花钱。
一点点锦上添花的东西,不会触及家人朋友的底线,却又能让自己的心愿得到满足。
一个小孩子又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呢?
刃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又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我的记忆缺失很多,如今哪怕站在锻造台前也不知如何用。”
“没事的,多揪点儿羽毛,多戳我几剑,然后试试,不能成功我也很愿意见到你的尝试。”程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镜揣在兜里虚着视线去看周围的景色。
夜色笼罩,长乐天灯火通明,商贩的招牌和幌子摇摇晃晃随风飘动,远处绥园隐约传来些许烟花炸裂的声音。
走了片刻,程澈伸出手揪住刃手臂上缠绕的绷带末端。
刃脚下步伐微微一顿,诧异回头,眉峰轻轻挑起一点弧度。
“这不是回列车的路。”程澈瞥了一眼周围的商铺,扯着刃的绷带绕到另一条路上,“这边才是。”
刃:……
“星核猎手暂住星穹列车?”刃忍不住皱眉,沉着声音似乎难以理解程澈的脑回路,“我如今已经醒了,可以找个小客栈暂住。”
程澈果断摇头,手掌用力揪住刃的衣服往码头靠去,“那不行,你现在的监护人是我,放在外面不安全,况且住了这么久,怎么着都得擦擦地板付点儿钱。”
刃糟心地闭了闭眼睛,“我给景元打工一整天,还不够付住宿费的?”
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吗?!
工造司现在是败落了吗?一个能处理公务的人都找不出来了吗?
还有景元能不能给自己挑两个助理副手,折磨他一个疯子干什么?!
“你给景元打工那是给罗浮打工,又不是给列车组打工……”程澈说了一句,加快脚步扯着刃朝着列车停靠的方向走去,“走了。”
十分钟后,两人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里面两个加班的猫猫和龙龙陷入了沉思。
公文不减反增,两个人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旁边还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彦卿。
刃后退一步,“我先——”
话音未落,景元骤然抬眸,一双金色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来,工造司又送来了一些公文。”
刃:……
工造司以前只是歧视化外民短生种,现在更没用了对吧?!
丹恒将手中的公文一丢,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怪不得以前疯成那样……”
就这么一天天的忙下去,再加上持明族内部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再加一点出征战争的事情,丹枫疯成那样真的一点都不奇怪了。
程澈眨了眨眼睛,走过去坐在地毯上,顺手捞起盘在景元怀中的狸奴揉了揉,“大部分都是琐事其实可以交给别人弄的。”
景元长叹一声,撑着下巴无奈叹气,“以前倒是丢给别人做的,不过符玄哭了一整天了,说她也要休息两天。”
哭得眼眶比头发都红,他这个神策将军也有点不忍心啊。
程澈:……
哦,这个锅……岁阳的!
“我明天还要去绥园玩,你们可能还得哭两天。”程澈想了想明天后天的时间安排,怜悯地看着景元,“要不你把公务都丢给青簇呢?”
景元想了想,摇头,“青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