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络安静的在一边听着他们开会。
小王爷在属下面前,和在她面前完全不一样。
在她面前的澹台胥温柔体贴,君子如兰,令人如沐春风;而在属下面前的澹台胥身为皇室子弟的上位感就体现出来了。
矜贵、冷静,又不容拒绝。
这两副面孔的男人真是迷死她了!
而秦威等人,过了最开始的不适应后,逐渐恢复到之前开军事会议的状态来,开始各抒己见、据理力争起来。
“王爷,依末将看,西南方向的程家军,最有利于我军出击。”
“理由。”澹台胥看着大齐地图,沉声问道。
“虽然西南方向程家军的大本营离我军较远,但是有了塔塔儿部落千里马的加持,以及神女所赐的高保质期军粮,这些距离不足为惧。”
“嗯。”澹台胥点了点头。
那位将领继续道:“况且西南地区刚刚经历了难耐的干旱气候,正是疲惫之际;而如今正临近入冬时节,即使是炎热的西南,温度也会有所降低,有利于我军前进。
如此,趁着敌方尚未休养生息,尚未调整过来之际,我军出击,达到敌寡我众,敌疲我奋的效果,我军定能势如破竹,一举歼灭程家军!”
樊霖元点了点头,赞同道:“林小将军说得在理,西南地区虽然行军路途远,看似曲折,可胜算却大。
况且那东北地区,马上进入凛冬季节,我方就算什么都不做,这一个冬天,也够他们受的了。
如今物资缺乏,东北流民数量熬过一个冬天后必定锐减,剩下的那些,不过苟延残喘罢了。待我军于冬季攻下西南程家军后,于春天乘虚而入东北流民地,定会大败李思城。
待到明年夏天,这大齐的半壁江山,便尽数在我军的统治之下了。”
在场众人皆连连点头,认为此作战计划万无一失,并且对我军最为有利。
唯秦威将视线投在澹台胥身上,未表赞同之意,一言不发,沉默着等他开口。
“一个寒冬过后,东北地区人民数量会减少多少?”澹台胥淡淡开口。
“禀王爷,按照往年的情况,应该会减少个两三成,但今年那边局势动荡,许是会减少个四五成也是说不准的事。”
小将没明白澹台胥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又补充道:“正好,他们那人少了,地方就大了,咱们的百姓就有更大的空间住了。”
“四五成人口呐”澹台胥叹息。
跟随澹台胥时间较久的那些将领们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各个沉默起来,陷入了沉思。
听到说一个冬天要死掉四五成人口,旁听的姬清络也感到了一阵揪心,在古代,冬天竟是如此难熬。
“世人皆知,本王以仁义治天下,虽然此计胜算更大,从以作战胜利为目的做考量,确实应该先行攻打西南,再回来攻打东北,但
但本王想着东北地区的百姓,纵然更多的是流民,但流民不也是我国的子民吗?不也该是被我军拯救的一员吗?
可能有人会觉得,东北地区的流民都是罪人,因获罪而被流放之人,不值得救。
诚然,这些流民中,确实会有罪人,但是更多的,不是在暴君统治下,被冤枉替罪的普通人吗?
真正的罪人还活得好好的,在锦衣玉食的生活呢!最大的罪人,还以天子之名,享万人朝拜呢!
让本王面对大批百姓死去本王实在于心不忍”
听了澹台胥的话,众将领们各个低头,他们似乎在拥有了好生活后,就忽略了那些还在忍受痛苦的同胞了实在值得反思
在一众沉默中,秦威开口道:“让本将踏着同胞尸体获得胜利,这种胜利我宁可不要!”
“末将也是”
“臣也是”
秦威此言一出,众将领纷纷附和。
“但是”更注重结果导向的军师樊霖元开口了,“东北地区的寒冷,无差别针对每一个人,不止针对那些流民,若是我军前去作战,也会针对我军。
自古以来,凡冬日作战者,两军无疑不损失惨重,我们要以我方将士的生命威胁为代价,去拯救一些不稳定因素吗?”
樊霖元顿了顿,又道:“况且,若是胜了,还好,若是败了呢?”
他没继续往下说,败了的后果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不会失败的。”
少女的声音在营帐内响起,但是仅有澹台胥一人能听到。
“也不会有人因为严寒而死去。”
少女的声音在这一群糙汉子的粗狂嗓音中显得无比娇弱,但是语气中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听到姬清络的声音,澹台胥莞尔一笑。
真好,她总是这样坚定地站在他身后,不断支持着他。
“呐,神女有言,不会有人在严寒中死去,我军也更不会失败。”
澹台胥心想,这就是有人托底的底气。
原本忧思重重的樊霖元也放松了下来,笑道:“臣忘了,咱们康王军是有神明庇护的,有神女这一言,臣心中的石头便可落地了。”
众人闻言皆开怀大笑起来,但是笑着笑着就成尬笑了
坏了,太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