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卸电话卡。
“嘭!”
踹门声再起,房门已经敞开了五厘米左右的缝隙。
“嘎嘣!”
李继峰将拆下来的手机卡放进嘴里,大口咀嚼,把手机丢下了楼顶。
“咣当!”
房门敞开,王德明率人冲上天台,举枪指向了李继峰:“李继峰,你没有退路了!我知道你的处境很艰难,但是跟我合作,你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开始?怎么开始啊!”
李继峰的嘴被SIM划得都是血,看着面前的几名刑警,缓步后退,直到身体撞在了一米高的护墙上。
王德明看出李继峰眼中的决然,沉声道:“李继峰,你别做傻事!”
李继峰站在高点,余光俯瞰着周边大片低矮的平房,就像是看见了自已出生的那个小山村。
1997年的春节,也下了雪。
那一年,刚满十八岁的李继峰,跟随村里的长辈去工地做小工,从早干到晚,每天赚五块钱。
冬天又冷又累,他的手裂了口子,生了冻疮,疼得他直掉眼泪。
除了工头的谩骂,没人心疼他。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穷人家的孩子不干活,那就没饭吃。
他逐渐在工地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最风光的时候,一晚上赢了三百一十六块五,赚的比扛两个月水泥还多。
尝到了甜头的李继峰,不再去从事劳累的体力工作,成为了一名职业赌徒。
尺壁寸阴,十年已远。
回首来时路,李继峰什么都没记住。
一心赚钱的他,从来没有时间停下来思考,脑子里唯一的画面,唯有发妻与一双儿女的脸庞。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应该后悔。
更不知道自已是该后悔成为赌徒,还是该后悔挖空心思,登上了张主任这艘船。
底层向上爬的路,总是充满艰辛的。
李继峰本以为,自已可以咬紧牙关挺过去,完成阶级的跨越。
这一刻他才明白,张主任从来都没想带着他一起成长,自已只是对方在这个层面的一张卫生纸。
擦完屁股,自已也就可以跟那些污秽一起消失了。
“可惜了,刚才没听到我儿子叫一声爹!”
李继峰咧嘴一笑,身体后仰。
“操!”
陆江看见李继峰跳楼,下意识的冲上去,抓住了他的腿,紧接着便被惯性带了下去。
“啪!”
关键时刻,王德明一把拉住了陆江的腰带。
“撕拉!”
巨大的惯性,让陆江扯碎了李继峰的裤子,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几十米的高空坠落。
王德明手臂发力,把陆江拉了回来:“你他妈不要命了!”
……
楼下。
陈金发见李继峰被警察追捕,便沿着小区里的单行道绕了一圈,准备离开。
“嘭!”
一声闷响,李继峰的身体砸在路边车位里的一辆私家车上,喷溅的血液染红了陆涛一侧的车窗。
“哎呀我操!”
陈金发看着李继峰扭曲变形的身体,面色骇然:“这货的性格挺刚烈啊!”
陆涛见李继峰命丧当场,生怕跟下楼的陆江遇见,催促道:“抓紧走,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