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陆涛正在给醒来的关磊喂粥,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看着打来的陌生号码,将碗递给护工,走到门外按下了接听:“你好,哪位?”
“陆先生,我是赵丰年!”
听筒内传出了低沉的男音:“我想跟你谈一下,你之前提出的条件。”
“好啊。”
陆涛这么快接到赵丰年的电话,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作出了回应:“我在医大四院,你过来吧。”
“我这件事情时间很紧急,过去你找你可能来不及。”
赵丰年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同时内心也很纠结。
家里的沙场,是赵丰年翻身的唯一的希望,到了他这个年纪,比任何人都清楚,男人这一辈子想要抓住一个这样的机会有多难。
纵然性格再懦弱,赵丰年也不愿意将自已的心血拱手送人。
他信不过李继峰,同样也信不过陆涛。
在他看来,这些混社会的人没一个好饼。
他很怕。
他怕自已一旦把赵泰被绑架的事情告诉陆涛,对方会落井下石。
陆涛虽然不知道赵丰年为何如此,但也猜到了一个大概:“老赵,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了?既然想合作,你首先得拿出诚意,我得知道你遇见了什么事,才清楚该怎么帮你!”
“呼!”
赵丰年思虑再三,觉得自已已经没有选择了,做了一个深呼吸:“今天晚上,我在板材厂逃走以后,李继峰抓了我儿子,他约我去棋盘山水库见面,还让我带上沙场的手续,而且只给了我两个小时!”
陆涛瞬间了然:“你是想让我救你儿子?”
“是!我儿子报警了,但我不想把警察牵扯进来。”
赵丰年无比纠结的回应道:“我之所以这么拼,只是为了给我儿子一个好的未来!他是我唯一的血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伤害,但我更怕失去沙场,让他去过我年轻时的那种生活!”
“我说过,只要同意我的条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陆涛一口答应下来:“你拿上李继峰要的东西,去水库跟他碰面,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赵丰年心下一惊:“你让我单独去跟他见面?你不陪我一起吗?”
“我跟李继峰有仇,如果咱们俩同时出现在他面前,这件事你谈不成!听我的,你尽管放心去,我只是不露面,但是会在暗中为你保驾护航!”
陆涛这句话半真半假,他不愿意去面对李继峰,除了因为双方结怨,更主要的原因是实力差距太大,硬碰硬的话,他未必是对手。
两人结束通话后,陆涛转身回到了病房里,对关磊说道:“你得给我找几个人,必须得是生面孔,而且心理素质好的那种。”
……
赵丰年结束与陆涛的通话后,便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拽开车门问道:“师傅,麻烦你送我去一趟东陵区,到地方我给你双倍车费,行吗?”
司机看着身穿睡衣,整个人十分邋遢的赵丰年,谨慎的问道:“你不会是要崩车的吧?”
所谓崩车,就是打车到地方之后,让司机在楼下或者路口等着,借口拿车费一去不复返的行为。
这个年头在外面瞎混的半大小子,惯用这种把戏,所以出租车司机对于这种事都挺谨慎。
“操,我都多大的人了,还能崩你的车!”
赵丰年摘下腕表拍在了操作台上:“我这表不贵,是花了八百块钱买的,肯定比你的车费值钱,我把它押在你这,这行了吧?”
“不用!我看你这岁数,也不像是个骗子!”
司机将车启动,对赵丰年抱怨道:“我不是不信你,主要是我下午被俩小B崽子给崩了,他们打我的车,从苏区跑大东去接一个小姑娘,往返开了两个多小时,结果到地方以后,仨人推门就跑,真他妈的一点教养没有!那小姑娘也是傻逼,那俩小子连他妈打车钱都付不起,还跟人家瞎JB鬼混呢!”
赵丰年惦记着儿子的安危,对于司机的话也没接茬,只是忧心忡忡的看着窗外的街灯。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东陵路一个去年刚开盘的小区门口,赵丰年将手表押在车上,随即便行色匆匆的走进小区,奔着一栋居民楼走去。
上楼后,赵丰年在门口的一块砖头
这个房子还没装修好,里面到处都是装修的材料和脚手架什么的。
这里是赵丰年给赵泰准备的新房,为了节省工钱,大部分装修的活,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赵丰年轻车熟路的在屋里找出一套脏兮兮的工作服,又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了装修备用的两千块现金,下楼回到出租车里,抽出五百块钱递了过去:“师傅,麻烦你在周边找一家还在开门的手机店,然后拉我去一趟棋盘山水库,这五百算是辛苦费,等我办完事,再给你五百!”
……
修建于1974年的棋盘山水库,是为了拦截蒲河水所修的人工湖,岸线曲折,风光独特。
时间入夜,水库周边静谧无声,千里冰封,一片苍莽。
因为元宵节那场暴雪的缘故,周边山脉白雪皑皑,车子根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