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渔村人不多,拢共就二十多户人,住得还算集中,暮色四合,此时正是他们晚饭后准备歇息的时间。听到赵岳的叫喊声,都急忙拿着东西奔出家门。
下渔村本村人都姓陈,村长陈春就住在村头的位置,听见赵岳的叫喊连忙跑出来。
瞧见赵岳跑来方向的海边燃着火把,有些火把分明往这边靠近,但又像是被什么给挡住了一般难以前进,那叫喊厮杀声,吓得他腿在发软。
赵岳一把将他扶住:“村长,那群海寇不光是为财,而是冲着杀人屠村来的。您赶紧叫村中的老弱妇孺带着家中的细软躲去后边的山林里,就往我们屋子那边跑。村中的青壮年们随着我们带着家伙一同御敌,听我们公子的指挥,保准能将那群贼人通通赶跑。”
村长被赵岳揪住手臂,被他一身的气势所吓到,只能是愣愣的点头,听这被流放过来的外村人的安排。
村长的小儿子陈贵刚满十五岁,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刚要不服气的顶回去,被村长给了一后脑勺:“你这臭小子,拿了锣敲起来,快去村尾那些人家通知!快去!”
“是。”陈贵不服气的摸了摸后脑勺,还是飞快的拿着东西跑了。
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村里这些被流放过来的北方人个个身高马大,听说之前都是当兵在边关杀敌的,听说以前也在军中的官职还不小呢,是牵扯到了什么大案中被流放了过来。
这一个个是阎王爷都不敢轻易收的人,这种时候不听他们的听谁的。
村长抄起了家中的锄头,振臂高呼道:“村里的壮年们,家里有什么拿什么,跟这小后生一起将那些海寇赶跑!家里的老人女人孩子都赶紧往山上去躲一躲,只怕是这些海寇是冲着抢人来的,莫要收拾家里的那点子细软了,只要人都在,家底早晚能挣出来的。”
他们下渔村地处偏僻,周边没有成片的沙滩礁石险峻地,村里的人不多,靠的都是打鱼为生,正经的地都没几亩!如今还不是粮食收成的时候,这个时候海盗来抢是来抢什么,无非就是淡水和人。
人要是被这些狗贼人带到了海上,男人们不是被卖去当奴隶,就是被迫跟沦落为海盗。而女人们只会更惨,除了要被他们奴役以外,还会被他们糟蹋,那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村里的壮年们手里头都操着家伙,马信也匆匆的赶来,举着火把冲着赵岳点了点头,带着村里的这些男人们一同往沙滩赶去。
村里人的壮年们急匆匆的赶到海边时,那一片海已然被染红。
谢璟渊的大刀架在疤爷的脖子上,疤爷跪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着流着血,喘着粗气盯着谢璟渊,眼神中尽是不甘心。
其他的海盗也都跪地求饶,还有些打算趁着他们不注意,划小船回去报信求援,被赵岳拾起落在地上的弓箭利落的两箭直接射杀。
下渔村的村民们都被他这一手给震住了,这准头。
这一行被流放的北方人可真是厉害啊!
“那是疤爷!”村民中有人认出了这个在海上臭名昭著的海盗头子。
“我媳妇娘家村里有个大户就是被他们给盯上了,家里的粮食财物都给抢走了,男人们都给杀了,女人们被他们带去了海上!连带着周围佃户家他们也不放过,抢不走的就直接一把火烧了,有些人就被他们活活烧死在家里!”
“我去年外甥跟着他们主家跑船,在海上也是被他们这一伙人给劫了,一船的货物都被他们抢了个干净不说,主家都被他们绑走了,要问他们家里要五千两赎金呢!亏的是我外甥水性好,跳进了水里才保住了一条命,后来被路过的渔船救起才被送回了家。我姐姐家可就那一根独苗啊!”
“我听说后来我外甥他们东家家里人报了官,没过多久这群海贼就送来了一只断手给他们家里人,吓得他们不轻,最后赶紧筹了五千两赎金给他们。只是听说我外甥那东家回到家中之后,就一直病着,今年刚过完年人就没了。”
“这些海寇真该死!”
“是啊!就该把这些海寇绑起来,挂到县里那城楼上去,好让其他海寇都瞧瞧!”
村民们群情激奋,恨不得现在就将这群海寇处理了。
疤爷跪在地上,在黑夜中露出了一个轻蔑却狂妄的冷笑,颇有几分有恃无恐。
“今日在你们这阴沟里翻了船,算是我疤爷时运不济。不过,我那帮兄弟自会来替我报仇的!到时候你们这个村里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谢璟渊眉眼间俱是寒意:“死到临头还嘴硬。”
这般有恃无恐,背后自有保护伞,若是将其直接送去县衙,说不准就是放虎归山。
此等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之人,若是留下那就是给自己埋了个隐患。
谢璟渊的刀口一转,直接将疤爷给抹了脖子,然后将手上那把钝刀一丢,看着那些村民道:“还有劳各位乡亲帮着将剩下这些海寇给绑了,这海寇的几艘船都还在此,等天蒙蒙亮咱们就将人送去县里。”
“这番大张旗鼓会不会引得那些海寇疯狂报复啊?”有村民显然还是被方才疤爷那番话给吓着了。
马信站出来解释:“乡亲们,他们这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