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眼皮也打架得厉害,可大脑却特别清醒,不知道为什么,仰躺的赵鸿翻了个身,改成趴睡,就那么盯着外面的路灯。外面的路灯很亮,路灯旁的树影摇曳,不知道为何看起来像十年前那晚的烛光,也是那么高,摇得那么厉害,也和那晚一样有点热。
不,那个屋子更热,因为还有火盆,一时间,赵鸿恍惚地分不清现实和回忆:
很热,汗水粘在脸上、颈子和后背,薰香的气味很浓,浓到呛人却盖不了浓重的血腥味,赵鸿也是这个姿势,只是悄悄地躲在阿娘床榻对面的柜子后面。有很多人在说话,说什么却听不清,却能听清阿娘低低的哭泣……
一切都停在这个瞬间,哭泣声充斥赵鸿的耳朵,徘徊不去……
第二天清晨,赵鸿迷迷糊糊醒来就觉得大事不妙,冲进盥洗室后,满脸沮丧地捧着洗漱用品出来。没错,被崔主任说中了,纸尿裤又一次满了。赵鸿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医者父母心"的意思,昨天闹了那么大的误会,崔主任不怒不愠,反而担心他的病情会反复。
“十三皇子,您怎么了?“龙卫长小声地问,“哪里不舒服?”
“无碍。“赵鸿迅速调整好心态,拿出普通话教材开始晨读,同时又忍不住琢磨,这样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以后都不能负重和骑马?
早知道,昨天直接问清楚多好;不,只有飞来医馆是可以直接问的地方。
赵鸿收拾好地铺,像往常一样找邵院长聊天,聊天结束以后,忽然想起躺在急诊外科诊室的宁侍郎。走进诊室,就发现宁侍郎正撑着推车的护栏,慢慢地起身,旁边站着一名礼部最低级的官员,小心心翼翼地护着:“宁侍郎,小心。”
宁侍郎撑得吃力,好歹还算稳当,哪知一抬头就看到了赵鸿,立刻就想把之前欠的礼数给补上。赵鸿立刻出声阻止:“宁侍郎,在飞来医馆不必拘泥于小节,不用行礼。”
宁侍郎赶紧低头:“谢十三皇子体恤。下官正准备写书信发去国都城,耽搁太久怕晋王秦王殿下怪罪。”赵鸿的视线扫过宁侍郎和陆淳最后停留在诊室墙上的电子挂钟,忽然有了个念头:“宁侍郎,等某两刻钟。”“是……“宁侍郎应下,等赵鸿离开忽然反应过来,现在大郸的掌权人是晋王和秦王,自己没必要听十三皇子的。赵鸿离开诊室,再次找到邵院长:“院长,飞来医馆处处领先大郸,不知你们可有天文卜筮官?”邵院长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官?”
赵鸿“天文卜筮官"说的是大郸语,随后换了种问法:“邵师,请问飞来医馆可有夜观天象、预判云雨之人?”“天气预报啊?"邵院长想了想,又问,“你想做什么?”
赵鸿的眼睛很亮:“某想知道最近会不会下雨?如果会下雨,就不用燎祭,节省下来的钱财人物可以做许多事情。”
邵院长从口袋里掏出《人才统计表2.0》迅速找了一遍:“你先回门诊帮忙。”
赵鸿难以克制地激动起来,这是真的有吗?与此同时,医院西门的移动梯再次放下,昨晚回到方沙城临时营地过夜的宁家一行人,迎着朝阳的光,走进飞来医馆。
门诊大厅里,金老、魏璋和赵鸿,门诊护士长金燕和导医们也已全部就位。
而眼科花主任又安排五名医生,吃完早饭,像往常一样准时到达门诊,诊室门打开的时候。
眼科护士长也和魏璋一起,开始给病患们"流水线滴眼药水”。
金老和赵鸿在门诊三楼的各个诊室里来回帮忙。眼科医生与"眼结石"的战斗再次打响。
没多久,邵院长的对讲机响起:“邵院长,水箱里的水还能坚持48小时。”
邵院长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大步走回门诊大楼,看着忙碌的眼科诊室,又看向静养中的神卫和龙卫们,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医院有这么多出色的医护人员,还有愿意出力的病人和家属们,作为院长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