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红了眼,江柒柒手足无措起来。
“二哥,我错了,我真的没有不信任二哥,我、我只是害怕二哥知道了会骂我,我、我……”
江柒柒连忙找理由,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
说到底,她不是原主,不是哥哥们的亲妹妹,她害怕被识破,哪怕贪恋哥哥们的宠爱,也不敢去全身心地投入。
怕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所以,她永远都有所保留。
可看到自己的保留伤害到江森,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刺痛,因为她知道江森对她的爱,是没有保留的。
江柒柒拉住江森的手,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红红的眼睛像小兔子,声音软乎乎道:“二哥不是要生柒柒的气好不好,柒柒不会再这样了。”
江森最见不得江柒柒受委屈,哪怕是因为他自己,也不行。
他叹了一声,反手握住江柒柒的手:“好,二哥不怪你就是了,但以后不许瞒着二哥任何事。”
江柒柒连忙点头,泪珠却跟着滑落脸颊。
江森心疼地为她擦掉眼泪,佯怒道:“不许哭鼻子。”
弄得他心里难受,感觉是他犯错了。
江柒柒不是因为委屈哭鼻子对江森管用才这般,而是真的害怕江森因此和她有了隔阂。
瞧着江柒柒一抽一抽,江森越发心疼了,将她搂在怀里。
“二哥没怪你,二哥就是心疼你一个人担这么大的事,你可以相信二哥的,柒柒想做什么,二哥都会帮你。”
江柒柒又红了眼,哽咽疯狂涌上心头,竟忍不住想哭。
这一刻,她只觉得不管再烦心,承担再多的风险,都值得了。
爱,原来是这么让人贪恋的东西。
哪怕付出再多,只要爱能长存,便都值得了。
听着江柒柒浅浅抽噎,哭腔更重,江森反而慌了,难道他哪句话太重了?
于是,江森反过来把江柒柒好一顿安慰,顺带骂了自己一顿,只道自己语气重了,不该对江柒柒发脾气。
江柒柒一时哭笑不得。
情绪平息后,江柒柒便把自己的计划重新捋了一遍告诉江森。
既然江森知道了,那自然要用起来。
首先调查要继续,而且要把朝廷的调查引到越来越偏的地方去,确保江柒柒下毒给江焱这件事不会被皇帝发现。
另外,继续找太子的错处,限制皇后和外戚的手脚,一步步把他们往绝境上逼,让他们不得不孤注一掷,去谋皇位。
江森听着,觉得想法是不错的,但也提出了质疑。
“虽然我不在朝堂,对朝堂的诸多势力了解不深,但起码知道太子和皇后势力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能摧毁的,皇帝对太子更是处处维护,若没有好的契机,很难把太子逼上绝路。”
就比如这次雪灾,太子的做法简直又无能又毒辣,根本不配太子之位。
可皇帝也只是罚俸三年而已,太子还继续掌着国事,不论朝臣如何上奏,皇帝都不闻不问。
江柒柒非常认同,“确实需要一个契机加速太子的野心。”
毕竟,江焱等不了太久。
咬了咬唇,江柒柒提出一个疑问:“二哥觉得三个可信吗?”
江森愣了一下,反问江柒柒,“柒柒为什么会觉得你三哥不可信?”
江柒柒……
“他之前不是吊儿郎当,不上进嘛。”
江森笑了笑,“也是,但是柒柒,在江家的生死存亡间,我们江家的每一个兄弟都会奋不顾身,无所畏惧。”
江柒柒怔了片刻,随后会心一笑。
“是!”
她该相信江家的每一个人,因为她们是一家人!
“我有一件事,三哥来做,刚好。”
江森目露好奇之色。
江柒柒则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
要过年了,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但依然也掩盖不住京城内外的萧条之景。
城外,临时搭建的帐篷、小房子延绵十里。
炭火太贵,无法做到给所有人供给,只能在一些固定的地点生火,然后所有人围着烤火取暖。
夜里,则裹着棉被扛过寒夜。
这般苦寒却已经是极好了,如果没有相府的资助,这些人都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了。
大批的侍卫整日巡逻,生怕这么多的难民起了异心,暴乱起来,所以只要发现一丁点异常,便会毫不留情杀鸡儆猴。
如此严厉的政策下,难民们哪敢说半句朝廷的不是?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有时候心比这天更冷。
许是城外的境况太惨烈,城内的人们也难以打起精神过个热闹喜庆的好年。
最热闹的荣华街也只有寥寥几个采办年货的人匆匆而过,一改往日热闹繁华之象。
江家今年更是低调,没有采办什么太多的年货,没有举行什么活动,人人都知道她们把钱都拿出去救助难民了。
唯一热闹的大概就是时不时有人会送来赞誉的牌匾、锦旗、对联等等东西,贵的便宜的都有,总之都是人们的一片心意。
江家会一一收下,然后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