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达兄,那告示墙边倒是围了不少百姓。不如去看看如何。”
从叙宁府来的举子,倒也有心想要看看这肇原府城,是否有所不同。所以在避过日头相对烈的晌午,大部分举子都跟着范清川走出了客栈。
在叙宁府听说过王茂平的名字很正常,但他们都是参加过会试,到过京城的人。没有想到,在京城仍旧可以听到王茂平的名字。
能够以二甲第二名成为那一科最为亮眼的存在,对于王茂平,对于他治下的肇原府,这些举子自然是好奇的。
而除了干净的街道之外,首先引起他们注意的就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告示墙。不得不说,肇原府的告示墙,看起来可是要宽大不少。
当然,重要的是,围了这么多人,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热闹他们还是想要凑一凑的。
可一个个都是举人,自持身份不好意思往人群里挤,就有些考验眼力了。所幸,看人群聚的够多,差役敲了敲铜锣,开了口:
“上个月,各坊的评分排名如下……,而从这个月开始,评分做出一些调整,你们要仔细听好……”
“这第二件事,是吏员会对刑律中夫殴妻妾以及妻妾殴夫的律例进行详解,每坊两天,过后会有考察,结果计入各坊评分。”
“并对考察不合格的人家,进行再次讲解。对其坊,进行扣分,如果,再不过,则由知府大人亲自讲解。
“这第三件事……”
差役对于告示一件一件的进行着讲解,虽然今天的告示有些冗长,但百姓们听的还是颇为认真。
“闲达兄,这评分有何用?”告示上的内容,举人们自然是一听就明白,但是对于评分,他们却是一头雾水。
“评分自然是用作赏罚。”
范清川已经习以为常。虽然只是两年多的时间,但不说别的方面,各坊的环境就已经改善了不少。
“评分高的话,会赏什么?”
“嗯,是情况而定,但对于一些坊来说,如今评分可是相当重要的。如果半年的积分能够排在第一的话,坊中的道路就能够进行铺设。”
“铺路?”举人们有些惊讶,这确实是他们没想到的,因此又确认了一下:“官府出钱?”
“官府出料,百姓出力!”
虽然范清川所居住的坊并不用铺路。可不得不说,这种事情,跟外人提起,还是相当与有荣焉的。
“那也是大手笔啊!”举人中最为年轻的吴焕骐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其他人也随之点了点头,跟着附和了两句,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于是赶忙转移了话题:
“肇原府还为百姓讲解律例?”
“嗯,多了解一些,百姓在遇到事情时,也会三思而后行。”
“官府也不只会派人讲解律例,突发情况的处置,常见病症的防预,还有百姓生活中能用得到的方法,都会不定期的派人去讲解。知府大人说过,多学一些,总归是有好处的。”
一行人听着范清川的话,嘴里说着原来如此,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这些看似都是小事,可就是这些小事,这里的府衙都不会放过。而肇原府就在日积月累,潜移默化中,不断的发生着变化。
他们能够成为举人,自然是有布衣成官的期望,满怀豪情,畅想有一天可以成就经天纬地的功绩,平步青云,名满天下。
会试的落第,除了让他们沮丧之外,还会生出些许怀才不遇之感。
可是如今想来,横在他们与官位之间的,不只是会试,还有踌躇满志与现实所相隔的距离。
他们幻想的功绩中从来没有水滴石穿,积水成渊的小事。如今,就这么摆在面前。
“知府大人总说,丝发之事虽小,亦能盘弯成岭,于民千斤矣。”范清川能够看出告示墙带给叙宁府这群人的触动,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不要说普通的百姓,就是他这个举人如果有时间,也一定不会错过讲解。他曾认为自已虽未读书万卷,亦能超白身远矣。后来却发现,不过是自大而已。
有的时候,官府派人所讲解的内容,是他都不了解的。有的时候,虽然有所涉猎,却不得其详。有的时候,即使自认烂熟于心,却仍旧会有所得。
所以,也许有些人会嗤之以鼻,但对于范清川来说,官府的讲解,有时会比讲学更让他有受益颇多之感。
当然,眼前这群叙宁的举子,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也只是感慨这里的官府心细如发,同时对知府越发好奇。
“闲达兄经常可以见到王大人?”
在范清川说完上句话后,举子们心中便有了这样的猜测,然后由年纪最小的吴焕骐问了出来。
“知府大人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府学。每到那个时候,不只是生员,就是府城的举人,也会去到学宫,而每去,必有所获。”范清川开口解释道。
王茂平如果知道对方这么说的话,很想讲一句戳肺管子的话。每次都必有所获,怎么还能在会试铩羽而归呢!咋的,必有所获,但所获不多呗!
“原来如此!王大人真是心系士子之学业啊!”
除了这句话,举人们也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