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练到这里吧,我送你回院。”常荣轩说完低头看看田乐心的脚:“这披风在你身上怎么这么大,以后得备件合你身的。”
“不用你这里备,我自己有带,只是没拿过来而已。”田乐心又提提披风的下摆跟常荣轩说:“你出了这么多汗,让时长给你备上热水洗个澡吧,别送我了,就这两步路,我自己回去就行。”
田乐心说完抬脚就要走,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都说不用送了,你怎么还把我抱起来。”田乐心瞪着眼问。
“算是今晚最后一项练功,就你这重量,还真不太够呢。”常荣轩笑着跟田乐心说,刚才练了那么半天,现在抱着田乐心的手臂没有一丝抖动,力气还真是大。
说完常荣轩并没有直接送田乐心回院,而是抱着她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田乐心笑着问:“你还真拿我练功啊?”
走了几圈后,常荣轩才把田乐心送回院子,菱角和青莲见怪不怪的帮二人开了门。常荣轩径直把田乐心放到榻上,跟青莲说:“心儿今天陪我批公文也是累着了,一会帮她用热水泡泡脚再让她睡。”
“知道了,常二公子。”青莲点头应下。
“你的披风。”田乐心解下披风还给他。
“明早睡到想起了再起,不用去请安,好好睡一觉。起来饿了就到我这里用饭,我给你留着。”常荣轩接过披风跟田乐心说,说完又转向菱角:“你们的早饭,我会让时长送过来,我已经吩咐过大厨房,不用他们统一送了,咱们单做,做你们姑娘爱吃的肉糜粥。”
菱角高兴得直跳脚,田乐心不明白,一天都跟他在一起,他什么时候去吩咐的,难不成是她睡午觉的时候?
常荣轩说完又看了田乐心一眼才走,他出了门青莲就开了牙,小声说:“姑娘这倒是好,整天长在常二公子的院子里,连称呼都不一样了。”
“就是啊,都直接叫名了,‘荣~轩~’。”菱角也来凑份子。
“常伯父和伯母让改的,还有,伯母让我叫她阿母,伯父让我叫他阿翁,这事你们千万别跟外人说,大母那里我以后自己跟她说。”田乐心想起这事还没来得及跟她俩说。
“什么?!”二人同时惊呼。
“别叫了!伯母是疼爱我,伯父是讨好伯母,这三支玉簪和这对耳坠都是伯母送我的,以后可能还会送,回家后帮我收好,别让别人看见,要不然依三姊那性子又得闹别扭。”田乐心把能想起来的赶紧都交待完。
两个婢女都叉着腰看着田乐心,田乐心不明白的问:“怎么了?”
“姑娘就没想想,常太尉和常夫人这么对你是为什么?”青莲问。
“还能是什么,爱屋及乌,他们是疼爱儿子,儿子又大了,不好表达,就表达到我这里了,还能是什么?讨好我一个庶女能图到什么好处不成。”田乐心挥挥手赶人。
“知道了,我去给姑娘打热水。”菱角无奈的转身出去。
“是爱屋及乌,还是因为常二公子中意你呢?”青莲看菱角出去了悄悄问。
“可别乱说,我知道他对我好,是把我当亲妹妹,常伯父和伯母对我好,就算不是爱屋及乌,也是因为我帮他们解了荣轩的心结,格外的谢我,长辈对晚辈总不能把‘谢’字挂嘴边上吧,那就用别的方式了呗。”这么说完田乐心也有点信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他家是武将出身,性格都豁达些,不像咱们家礼教守得严,你看两家的夫人还看不出来?”
“是,是。”青莲是懒得理田乐心了:“姑娘说得有道理。”
青莲按常荣轩的交待给田乐心洗漱时烫了脚,更完衣,田乐心钻进被窝,想想青莲的话,突然心里发苦,就算常荣轩喜欢她又能怎样?就算他能自己做主自己的婚配又如何?自己只是个没了阿娘的庶女,在这里享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机缘巧合解了常荣轩的心结,他的家人感激她是真的,可真要娶人入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伯母才让她现在就叫她阿母的吧,因为以后是没有机会正式叫她的。两颗泪珠默默的滴到了枕头上,咸涩得难以下咽,所以流了出来。
田乐心闭上眼睛命令自己睡觉,可是两个小人又在她脑子里打上架了。
“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放纵自己僭越享乐!”一个叉着腰训斥另一个。
“能享受几天,为什么不享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另一个还嘴。
“享受这几天有什么用,以后用来怀念?用来伤心?”叉着腰的问另一个。
“那也得有的享受,才有可能用来怀念,不然还不是浪费!”另一个怼回去。
“反正也不会是你的,奢望就注定失望!”叉腰的回嘴。
“知道就是享受这几天还有什么奢望、失望的?”另一个接着怼。
“这叫自欺欺人!”叉腰的直说要害。
“这几天的享受又不是假的,莫待无花空折枝!”另一个又怼回去。
“好了,别吵了,我要睡觉!”田乐心对着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喊,两个小人瞬间蒸发。
田乐心坐起来凭空乱挥着手,想把这些有的没的都挥走,却挥出了两行泪,把自己砸回榻上,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