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了新家,不知是有点水土不服,还是船舱里待得太久了,田乐心又拉又吐,大母精心的照顾着,反正她一直病怏怏的,多病几天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就这么反反复复的拖了一个月,病才渐渐的好了,田乐心也开始正常参与府里的起居生活,大家每天来给大母请安时,她就一一行礼,然后安静的坐在大母身后。
恢复正常生活后,田乐心依着阿娘的叮嘱,开启了笨小孩的生存模式,只是这笨要笨得像样,还是要学的。
第一项吃饭,用勺子要慢慢的才不会弄洒,用筷子一不小心就掉东西,吃完饭桌上汁水、菜叶经常让婢女皱眉,田乐心正觉得这样可以时,大母微笑着握住她的手跟她说:“虽然病刚刚好,身子会有点弱,但怎的用勺不如两岁小儿,使箸也不如你三岁时利落?”
呃,装过了,那该怎么办?田乐心低着头不敢看大母。
“身子弱点,那咱们就吃点儿好的补回来,明日让厨房蒸条鱼来。”大母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田乐心笑。
田乐心瞬间想到鱼刺,妙啊!这个办法好,但大母这是有意帮她,还只是凑巧了?
第二天,全家人都知道田乐心吃鱼被卡了刺,请了疾医。
第二项走路,经常被门槛磕绊,身子弱这算正常了吧。大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五丫头走路不稳,是菱角没扶好吗?不然换个人,菱角就打发出去吧。”
这可不行!又不是菱角的错,菱角都吓哭了,扑通一声跪在了田乐心脚边上,田乐心赶忙说:“不是的,不是的大母,我只是走急了。”
“嗯,我就说平地怎么还磕磕绊绊的,又不是院里的石子路有些不平整,你还小,院里的池塘离着远些就行了。”
田乐心应了,拉起菱角回屋,有点狐疑,大母是真的看出什么了吧?
第二天,田乐心在院里石子路上摔倒了,磕破了膝盖,又请了疾医。为了一老一小的安全,石子路清了,改铺了平坦的石板路。田父不住摇头,全家人嗤笑的嗤笑,叹气的叹气。
第三项学技,田乐心投壶十投九不中,围棋顾东顾不了西。这回大母没说什么。
第四项女红,田乐心这回是真不行了,手指头都扎肿了。大母淡淡的说了句:“小姑娘女红还是要学起来,以后总要嫁人的,虽不指这个求生计,但为夫婿、子女裁衣做袜还是要会的。”
这可真是难为田乐心了,不是演的,是真学不来。
“你庶母的绣功在这府里是最好的,留给你的绣图我见了,是‘妇好东征像’,你看过吗?妇好是史书上有记载的第一位女将军,想是你庶母也是位有志向的,不想依谁傍谁,但时运不济,做了你阿翁的妾室,如今过身了,但也把这念想留给了你。”大母停顿了下,唉口气继续说道:“我活在这宅院里,一把年纪了怎不知其中艰难,原本想你还小,以后慢慢教你,但现在看来,你年纪虽小,但经过生死还是不一样的,知道显拙保命,但手段还是嫩了些。装笨些无妨,但不可害了身边人,不然就是真笨了,你可知道了?”
田乐心心里一惊,大母果然是都看在眼里了,不仅看见了,还在教她该怎么做!
田乐心爬下榻,走到大母身前,偎着她的腿跪下:“孙女知错了。”
“无妨,有大母护着你,拼下我这身老骨头,也让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嫁得个会好好待你的良婿,一生平顺。”大母轻轻抚着田乐心的头,轻声却十分坚定的说。
想起阿娘的叮嘱,田乐心忽觉心头一痛,匐在大母的腿上哭了起来。
“哭出来,哭出来吧,不然会做下病的,心儿以后不用担心,有大母护着你,心疼你。”大母一手抚着田乐心的头,另一手握住田乐心的小手,她坚定的口吻让田乐心安心,也让她信任,田乐心暗下决心,她现在护我平安长大,将来我定护她终年安康。
自从开始恢复日常的生活,每天早上全家人会来大母这里请安,田父坐一会就去上朝,夫人有时一并离开,有时会再坐会儿,胡小妇是看心情,心情好就多待会,心情不好就早早回去,几位兄姊有时跟着就走了,有时会留下来陪大母说说话、读读诗书,或在这里玩个游戏逗大母开心。田乐心则一直是个闷葫芦样儿坐在大母身后,最多跟着笑笑,所以也没人多在意她。
他们都走了,大母就开始教田乐心读书写字。关于用毛笔这事也是醉了,前世田乐心就小学书法课时写过几笔,写的还是简化汉字,所以弄得她现在跟文盲似的,记忆里阿娘是教过开蒙的知识,但都是用背的,没写过,反正是得从头学识字,而且这里的字一个个都跟鬼画符一般,好难记啊。幸亏穿了个小朋友,不然真是要目不识丁了。
不过有点基础还是不一样的,至少横是平的,竖是直的,转角也是圆润的。田父看过很高兴,特意寻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青玉砚台送给田乐心。小砚台玉质温润,自带水样的纹路,很是好看,看儿子眼里有他这个小女儿,大母也顺心了些。可就这么个小物件,扎了三姊乐容的眼,自认以文采见长的她,从小就是阿翁眼里最有诗书气的,所以有什么好的笔墨砚台都先给她,其实她那里的砚台用都用不过来,但就见不得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