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次,姜瑾瑜只觉得越来越热了。
即便再迟钝,她也意识到不对。
“逢春,快点回去。”
话一出口,就更惊恐地发现,自己连声音都飘了。
“主子放心,我来赶车,一定尽快把您带回去!”
“您快回到车里去,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逢春暗卫出身,见得多了,一打眼就看出姜瑾瑜现在情况不妙。
即使换成自己驾车,也一直谨慎地盯着随行的车夫。
中了那种药还没那么紧急,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主子的女子身份被暴露。
快!再快!
逢春心里默念着,几乎要把自己绷成一根弦。
只要回了姜府,就一切都好说了。
然而下一秒,一个老妇人就直冲马车而来。
马车速度太快,任是逢春再怎么紧勒马匹的脖子,再怎么大喊“让开”,那人也丝毫不让。
“怎么这种时候来碰瓷!这不是添乱吗!”
若真是死在姜家的马车底下,主子可就麻烦了!
就在逢春准备把马头勒向一边的小摊时,一个身影跃上了马背。
是萧洵。
他长身玉立,一手紧紧勒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腹。
马匹吃痛,前蹄高高扬起,想要把人甩下去。
但萧洵一直紧紧地控着缰绳,使得它不能再向前。
逢春一看是他,心中一喜。
放心地跳下马车,把那老妇人拖远了些许。
双管齐下,总算是虚惊一场。
“竟然是你!”
待看清老妇人的脸,逢春差点没忍住把人丢出去。
“你干什么,想讹我们家主子吗?”
“你儿子都被砍头了,你竟然还敢来!
她叉着腰,手指头都快点到陈孙氏的脑门上了。
“原来是她啊!我说是谁家老婆子这么发疯!”
“她就是故意的,我都看到了!”
“什么人啊!驸马爷一家沾上他们母子,可真是太惨了!”
陈石美一家子这段时间正是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尤其是这陈孙氏,在菜市口的胡言乱语一战成名。
这些话陈孙氏这段时间听得太多了,可她还是拒绝承认。
“我儿子都死了,我们老陈家连个后都没留,我也活不起了!”
“凭什么只有我儿子死了,姜家的单家的都还在!”
“我儿子都是因为姜家才变成这样的,姜满堂你也别想好过!”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胡乱挥舞着,吓得周围的人退了老远。
逢春一脚就把刀踢掉了。
姜瑾瑜在马车里被重重地颠了几下,本就已经支离破碎的神智更飘忽了些。
萧洵控制住马之后,到马车边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到回应。
只能是道了一声“得罪了”,便推开了门。
姜瑾瑜正没有骨头一样地卧在小桌之上,双手紧紧地掰着桌沿控制自己。
因为开门带进去几缕清风,精神短暂地好了点。
抬头看他一眼,脸上红的厉害。
萧洵被吓了一跳,连忙转向逢春。
“别管她了,你家主子发烧了,快带她回去!”
逢春心里面本也着急,一听这话,一个手刀就把陈孙氏砍晕了丢到路边。
然后连忙跳上马车,一扬鞭又驾起了车。
车前坐着逢春和车夫,实在拥挤。
萧洵也钻进了马车。
免得人受凉,又关了车门。
“你……你要不要喝点水?”
他体感马车内还算凉爽,可对方看上去却是热得不行。
姜瑾瑜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她现在在尽量减少自己的动作,动得越厉害,晕眩就越明显。
萧洵得了允许,连忙从小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
他不是只能被别人伺候的人。
但在军营里,也多是五大三粗的汉子。
如姜瑾瑜这样的书生,又是他在意之人。
他端着茶杯半晌,都不知道应该怎么下手。
最后还是姜瑾瑜等了半天,嘴都干得不行了。
忍不住开口询问。
“殿下……”
萧洵才一边抖着,一边把人扶了起来,倚在马车壁上。
他把茶杯举到姜瑾瑜唇边,慢慢倾斜。
两个人配合不好,喝了多少就得撒了多少。
萧洵有些气急,索性豁出去让人靠到自己怀里,又倒了一杯水递到姜瑾瑜嘴边。
姜瑾瑜亦是渴急了,几口就把水喝完,还连着喝了几杯。
“有没有好一点?”
萧洵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人,忍不住上手帮她擦了擦唇边的水渍。
想不到一个男子的皮肤竟这么好,说是上好的玉石都不为过。
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着。
这么多水喝下去,对姜瑾瑜确实有些效果。
但是萧洵的动作却是让她又一次烧了起来。
“殿下,别……别动。”
她一把抓住了那只“作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