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无心对此极为的不服。
要知道,此案的判罚,乃是他的得意之作。
照顾到了各方的利益。
恶官死了,庸官罚了,杀官者斩了,官府的权威也得以保证了,建祠祭祀,民愤也平了。
可谓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
这一套功夫,乃是他几十年磨砺出来的,江湖之上,威名赫赫啊!
结果现在,此案在林荣嘴里,却是如此的不堪。
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侮辱。
“此案关键就只在于,礼县知县杀人之事是否为实,你既已查实,前因后果就已一目了然……”
“当年杀人者本就该死,现在死了也就罢了,可你为何还要判无罪之人死罪?怎么,手里有点权力,显得你了?!”
林荣冷斥。
“你你,简直是不知所谓,朝廷威严,岂是一个民妇所能挑衅的?!”
严无心大声反驳。
“微臣认为,严大人所言极是!”
礼部郎中王敬业,在宁王的授意之下,高声禀报,“如此判罚,乃是为我大武大局着想,郑又竹之风不可长,否则以后人人效仿,大武将国之不国……”
“林大人,你查案之才虽然卓绝,但毕竟年轻,涉世未深,这朝野之间的事情,岂是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他的言语之中,流露着轻蔑。
“放你娘的狗屁!”
“郑又竹之事,能拖延十三年,这便说明那礼县知县背景甚大,涉及繁多,正常申冤雪恨的流程是走不通的!此乃朝廷之过,而非其个人之过!”
“你不去深究杀人者背景,以为朝廷一举革除弊病,反倒要以一刀砍死一个民女草草了结,简直荒唐至极!”
林荣猛地一拍惊堂木,宛如一头愤怒的猛虎,气势摄人。
“你,你你……,你怎的平白口放厥词?!”
王敬业顿时被气的,面色一阵青红交替。
“口放厥词?本官骂你算是轻的!”
“我大武人皇,顺仁皇帝,何等英雄气盖世?其四大功绩,旷古烁今,其所为何?!”
“归根结底,不过简简单单一句话而已:让弱者不恐惧,让强者不嚣张,让权力不傲慢,让神州更公平,让恶人怕作恶,让善人能自保……”
“郑又竹替父报仇,乃是天理昭昭,斩杀恶官,更是为我大武除害!”
“而你,身为礼部官员,竟然口口声声,以我大武大局为由,支持一个有功无罪之人定斩刑,本官且问,你们礼部的礼,到底是个什么狗屁之礼?!”
林荣是真的怒了。
“你,你怎可诋毁我们礼部……”
“诋毁?!你说得对,本官的确是年轻,但是本官却懂得一个,三岁孩童都懂的道理!”
“那就是,助善之人不一定为善,但助恶之人必定为恶!如若我大武朝廷,今天要助恶斩善,本官且问你,我堂堂大武,到底算个什么狗屁东西?!”
……
一时间,满朝寂然。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林荣的怒吼声中,久久无法回神。
特别是那一句:让弱者不恐惧,让强者不嚣张……
闻之,令人热血沸腾!
屏风之后的顺仁皇帝,更是激动地呼吸急促,满脸通红。
澜贵妃的眼中,也是异彩连连。
这个女婿,虽然言辞粗鲁了一些,但……,这一身正气,怎么看怎么喜欢啊!
顺仁皇帝连忙亲笔写下一张纸条,递给了曹公公。
“陛下说了,林大人所言,深得朕心,朕治国之要,林大人一言便已说透,实乃大善!”
曹公公高声道。
这算是给此案,定下了基调。
“啊?”
林荣闻言,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屏风,眼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
“那小子,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屏风是一件秘宝,顺仁皇帝自然是能,把整个朝堂的场景收入眼中的,他有些诧异的问。
“恕臣妾直言,看那意思,林大人心里应该是在骂你不要脸!”
澜贵妃撇嘴。
“哈哈……”
顺仁皇帝只是轻声一笑。
“陛下,您不生气?”
这下子,该轮到澜贵妃诧异了。
“早习惯了……”
顺仁皇帝喝了口茶,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习惯了?”
澜贵妃直接懵逼。
而此时的王敬业,已经气的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拖出去!”
宰辅冷喝。
“严无心,你果真是人如其名,当真无有人心!”
“你若是仅仅世故奸猾倒也罢了,可你又是哪里来的狗胆,竟敢犯下欺君之罪?!”
林荣又是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问。
“我,我什么时候欺君了……”
林荣的气势太盛了,吓得严无心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大武铁律,凡触犯死罪者,案情审理清楚之后,案卷必须交由刑部审核,再由大理寺复核,最后由陛下亲自勾决,此乃我大武人皇陛下,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