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接过荷包的空挡,姜寒烟短暂的拂过姜威手腕。
只短暂一探,她已知晓了姜威的身体情况。
姜威生孩子是没问题的,昨日吴姨娘来探望她,从脸色来看,吴姨娘的身体也没什么毛病。
那这么多年,府上为何一直没有添丁的喜讯?
奇了怪。
难道问题出现在其他三位姨娘身上?
姜寒烟想着,决定改日找机会见一见后院的几位姨娘。
她得让姜威忙起来,姜威忙起来就没精力来找她问东问西了。
倒不急于一时,眼下,她还是拿上银子,听从渣爹的吩咐出门走走……
街上,人声鼎沸。
姜寒烟伸手撩起车帘的一角,抬眸观望起热闹的街景。
京城的道路宽敞,足以容得下五架马车并排而行,两边林立着各种商铺,不同商标的旗帜随风摇摆,眼前是缭乱的人影,耳畔是满是烟火气息的吆喝。
小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孩童们举着糖葫芦或是风车你追我赶,四周一派繁荣。
人间生生不息。
长安街,这里聚集了各种布庄胭脂铺,成衣阁首饰店,是名流小姐们常来的地方。
街尾,马夫把车停了:“小姐,老奴在此处等着你们。”
今早姜威给的荷包里头可不是银子,而是一堆面值为一百两的银票,少说也有十几张,姜寒烟抛了抛荷包,她现在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原身记忆里想买的裙子手镯耳环鞋子,买!
万裳轩,一家只为千金小姐服务的成衣铺子。
小姜寒烟从前陪着姜雪来过这里,这里有一件浣花锦裁成的蝶戏水仙裙,标价一百五十两银子。
那时王氏掌家,把姜家的银子都看成是自己的。
小姜寒烟只是想伸手摸一摸柔软的裙子,就被王氏一巴掌打在手背上,紧接着大声数落,话里话外都是数落小姜寒烟乱花钱。
就这样,小姜寒烟越来越不喜欢出门,也越来越害怕花钱。
姜寒烟吐出一口浊气,指着蝶戏水仙裙,大声开口。
“这条裙子,我要了!”
然而,另一道骄纵的声音与她同时响起。
两道声音的主人同时转头,两道不相上下的视线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是你?”
刚才出声的,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认出姜寒烟,双手抱胸,抬高下巴骄傲的望着她。
“这条裙子是我的,你又买不起,还敢在这里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她声音不小,整间铺子的人都听见了。
所有人的视线顿时落在姜寒烟身上。
姜寒烟沉默了。
见其半天都不说话,林梦月以为她是不敢了,心里正得意的时候,却听着这样一句迷茫的话。
“你谁?”
姜寒烟想半天,也没想出能和眼前这张脸对上号的名字。
华年一听傻眼了,赶忙凑近她耳边解释。
“小姐,您忘了?这位是安国公府的嫡女,林梦月林小姐,之前来这的时候林小姐看上一条粉色的裙子,您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这条裙子不适合她。”
姜寒烟扣扣手指,望了眼林梦月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
“然后,我就得罪她了?”
华年声音压得更低。
“后来林小姐不信邪,非要穿上裙子,出来的时候人人吹捧,结果她一转身裙子就掉了下来。”
“那也不至于恨不得杀了我吧?”
华年望着林小姐,知道自家的主子是真忘了这件事。
“可……林小姐她当天没穿底裤。”
姜寒烟脑中闪过两瓣光洁的屁股,死去的记忆顿时涌上脑海。
原来小姜寒烟说的不合适,是真·不合适啊!
虽然不知主仆俩嘀咕着什么,但林梦月就是非常生气。
姜寒烟这个贱丫头,居然敢无视自己!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不知礼数也就罢了,连个下人都这么没规矩!”
她冷眼剜向二人,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
姜寒烟本来想开口,话至唇边,还是算了。
安国公的地位可比靖安侯高多了,她现在的处境,是没用的爹、好色的太子和咸鱼的她。
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她直接无视林梦月,带着华年去另一处角落挑选衣裳。
除了一百五十银子的蝶戏水仙裙,还有一条二百两的石榴裙。
谁知她刚伸手指着裙子,林梦月苍蝇一样闻着味儿就来了:“这条石榴裙我也要了!”
散发着咸鱼气味的姜寒烟一怒之下,怒了又怒。
她再次换了地方,看见一条霜叶红的曳地凤仙裙,伸手对着华年说道:“这裙子怎么样?”
“这条,本小姐还是要了!”
姜寒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眼也不眨的指向另外一条裙子。
就这样,不大的成衣铺子里接连响起林梦月的声音。
“这条我要了!”
“这条也要!”
“我的,这条还是我的!”
一连指了六条裙子,姜寒烟抬高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