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傅在齐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何会突然来此,而且看起来如此狼狈?
皇帝和太妃吵得不可开交,大臣们也渐渐分成了两个派系,若是平日里大家一起用个饭聊聊天也就算了,可现在章太傅这么一闹,表面上的平静立刻就被破坏了。
一时间,整个大厅内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太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唯有姜煜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瓦罐摆在厅中央,章向辛显然没死,一看到她,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嘶哑,眼神中满是哀求,却被什么堵住了嘴巴,根本说不出话来。
陈尚书是太妃身边的人,看着这一幕,抱拳解释道:“陛下设宴,本就是为了给太后娘娘祈祷,现在却被这股血腥之力所伤,这可不好。”
“我一心为国效力,岂会畏惧血腥,而且你一心为朝政,为民着想,刚才也没忘记给我上一课,我岂能偷懒?”
江煜淡漠的语气在未央民众中响起,让人分不清他是喜是忧,但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动弹。
他已经把太妃的“爱国爱民”的帽子,推到了头上。
这一次,太妃完全处于下风,她也不好反驳,只是借着茶水的机会,给了礼部尚书一个眼色。
陈肖明白他的意思,再次躬身:“既然这样,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不通,想要请教陛下。”
“但说无妨,陈爱卿。”
“五天前,皇上就已经让人去调查章太傅的赈灾之事了,太傅一直住在齐州,齐州距离这里足有四天多的路程,按理说,他今天是不会来的,不会来的。”
刑部尚书沉默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最终,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说道:“他不应该以这样的身份,来见陛下。”
“不错,五天之前,我就已经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但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怎么敢抓一个前朝的老臣?”
江煜撇了撇嘴:“刑部尚书与京兆司无关,不过齐州路途遥远,就算是你也应该清楚,以我们的速度,想要在五日内将他抓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消息永远赶不上脚,如果我不早点动手,让那些祸害百姓的奸臣逃了,那可怎么办?”
陈肖一怔,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无言以对。
这一切都是章太师自己做的,一旦被皇帝抓到把柄,他就会被抛弃。
即便是为了太后的利益。
“章向辛,在齐州多年,为太师。齐州地势独特,有一条地下河流,三年之前发生了一场水灾,章太傅主持了这场灾难的修复工作。
“今年更是遭劫,银两还没有发下来,但就是这样,仍有一百多万两银子,从章太傅手里溜了出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钱,应该就是三年前的那笔钱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是傅柔儿也瞪大了双眼。
全部赔偿?
这也太贪婪了吧?!
“今天晚上,有些人可能会认为我的做法太过残忍,但我想,我齐州的子民,你可以自己去见一见!掘地三尺,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江煜立在高台上,一身枣红龙袍庄沉威严,“若是有张向鑫这样的人出现,我就不客气了。
“那些心怀鬼胎的官员们,晚上睡前最好把眼睛睁开。”
说话间,他从高台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略显瘦弱的身子,却是挺得笔挺。
“可是,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百万两,就算是三十年,也要花上三十年,”江煜一边说着,一边朝章太师走去,眼中尽是嘲讽之色,“可是,你们府里,可没有那么多的银两。”
江煜毫不在乎,他凑到章太傅身边,将他嘴里的布条拿开,凑到他的耳朵前,低声问道:“说吧,那些银子都去哪儿了?”
章太傅被堵了这么久的嘴,怎么也闭不上,他瞪着姜煜,一副大白天见了鬼的样子,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整个未央宫都安静了下来。
一片寂静。
年轻的君主,在漫长的寂静之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更加强大。
不过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人都死了,带走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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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柔儿一回来,就再也支撑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她对血液的气味非常敏感,哪怕是在高处,也能闻到这股难闻的气味。
虽然外面很冷,但她走过的地方,被雪花和寒风冻住的地方,却没有一丝血迹。
她甚至觉得,这一定是自己上一世死亡的后遗症,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消除。
更让她担心的是,江煜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张太师被折磨是应该的,可是他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死去?怎么会这样?
难道被江煜杀了?
宴会过后,傅柔儿不必在慈宁宫假惺惺的,她先回去了,江煜倒是没有跟着一起去。
傅柔儿也不想和他一起走,因为大厅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让她不得不离开。
她累得瘫倒在床上,张嬷嬷帮她脱下了衣裳。
傅柔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