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忍无可忍,零乱着头发,没有洗漱就坐上轮椅下楼,看到人围在那里,没好气地道:“发生什么事了,吵吵闹闹的。”
钟意一脸怒意,眼睛揪着某个佣人,“一定是你们这些人把袖扣换了,我明明记得这件衬衫上系着的是我送的那枚。”
昨晚明书寒衣服上沾了血迹后就新换了衬衫,脏的衣服就由佣人处理掉了。
钟意也是到了深夜才想起,他那件衬衫上有她送的袖扣。
被指责的佣人有些急地摇头,“真的,我们没有,这个袖扣对我们来说没用的。”
“没用吗,一对袖扣价值好十几万,就算用旧了,折半还是可以的。”钟意只差狞笑了,指着手中的衬衫,“这一对,明显就不是我的。”
许愿微微蹙了蹙眉,这里的佣人和她平时处得亲热,但如果偷东西之类的,她仍然不会放过。
“怎么了?”
关靖北单手插袋,不急不缓地从楼上下来,一身的休闲家居服,仍然衬托出矜贵不凡的气质。
许愿摊了摊手,“钟意说这里的佣人换了旧衬衫上的袖扣,那是她送给明书寒的。”
闻言,男人眸色出现异色,挽起唇角,漫不经心地笑,
“就为这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再送一对。”
“不一样。”许愿说。
钟意誓死也要找出把袖扣换走的人,揪着昨天整理衬衫的佣人不放。
她本来做事风火,没什么章法,现在更像是找不着方向地乱撞。
“大早上的就吵闹。”
不远处,私人电梯的出口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出现了,仍然是那副清高得要死的样子。
许愿撇了撇嘴角,扬起不屑却深的笑。
“书寒……你昨天穿的衬衫,用的袖扣是不是我很久之前送你的那对?”钟意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带着衬衫跑来过去。
顿了顿,她又十分委屈的样子,“昨晚我突然想起来,衬衫可以丢但袖扣不能丢,所以早上一起来就去找衬衫,但是……你看。”
说着,她举起手,把系着普通袖扣还沾着血迹的旧衬衫放在男人的眼前。
明书寒只淡淡地瞥了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你……没发现袖扣的不对劲吗,这根本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冷漠地打断:“就是这枚。”
“啊……那我送你的那个……”
“扔了。”
两个字如同闷在水里的雷忽然炸响,异样的感官穿过钟意的大脑,好像听错了,也好像是自己假装听错了。
早已看不下去的许愿跑过去,把钟意拉到一旁,“明书寒你真是个孬种,钟意就差大半夜为你去翻垃圾桶了,你倒是有脸说把东西扔了。”
她这般骂,明书寒难得没有回,只是自己把自己推到一旁了,像是要做个局外人。
钟意勉强的笑再次被撑起,“算了……既然扔了,那就是我冤枉你家佣人了,对不起。”
然后她郑重地过去,和那个佣人道了歉,还鞠了三个躬。
佣人受宠若惊,忙道:“钟小姐……你,你去吃早饭吧,一早上就看你忙活翻垃圾桶……”
话音落下时,没有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停顿了,肩膀像是僵硬住,一步都不得动弹。
许愿简直气得抓狂,冲上去就想把这个男人打一顿,无奈自己
也是在轮椅上。
钟意像是丢了魂似的,有些恍恍惚惚,吃早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她不似许愿那样心不在焉其实脑子和心底比谁都清明,她动作僵硬地把面包撕成片然后泡在牛奶中,低头注视慢慢变厚的液体。
旁边的许愿胳膊捅了捅她,“吃完了吗,吃完的话帮我推上楼。”
钟意迷茫地抬头,良久才反应过来,“哦。”
她们走后,饭桌上大男人吃饭索然无味,明书寒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阴冷的脸更沉了。
关靖北倒是坦然自在得很。
“我说哥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明仔终于忍无可忍地开了腔,“钟意怎么待你,你心里不清楚吗,就算不投桃报李也不用把人家的心踩在脚底下。”
明书寒没有抬头,放下切煎蛋的刀,淡淡道:“你看不惯的话你把心捧起来享用。”
“真不是我说的,怪不得许美人刚才一副想揍你又揍不得的样子,你这态度弄得我都……”
“吃完了吗,吃完回家。”明书寒仍然不急不缓,拿纸巾擦了擦手,抬头瞥了眼自己的弟弟。
明仔握紧了拳头,愤愤地起身,“要走你自己走回去。”
他说着就掏出车钥匙,向门口走去,没有人拦着。
面不改色的关靖北抬眸看了眼,平静地陈述:“连我都觉得你做得过分了。”
方才还心如止水的明书寒动作微微一顿,丢开纸巾,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
“虽然我不太待见钟意,但还是蛮同情的……一个追了你好些年的女人,从女孩然后长大都钟情于你,那份关于爱情的梦还没得到回应,即将被恨替代。”
外窗泄进来的几缕阳光照射在男人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