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着一只花色繁多的鹦鹉,另一只手插在裤带,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绰绰,走过来时俊脸微带笑,“愿原,起床了。”
坐在轮椅上的许愿直直盯着从绿灌里走来的男人,她想出声嗓音却已沙哑,只发出一个连自己都听不清的音节。
男人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温柔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早安。”
那句早安像是一声雷一样,炸醒了许愿呆讷僵硬的意识,她猛然抬头,瞠目瞪过去,“我的脚怎么了?”
“嗯?”男人低哼了声,蹲下身子,半跪在草地上,为她脱下了鞋子。
修
长的手指抚摸着脚踝,然后握住白皙的小脚,他忽然笑了。
“我自认为自己不至于傻到睡一觉脚就能废了,还自欺欺人地不认为是你做的好事。”
“好事……是挺好的。”
他的笑愈发温和,许愿就愈觉得毛骨悚然,别过脸不想去看。
男人不知何时站起了身,仍然微俯下身子,单手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对上自己的眼睛,“你不觉得,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
周围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许愿紧咬着牙关,瞪他,恨不得咬死他,“关靖北!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你的脚只是暂时不能僵硬而已,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关靖北俊脸温润,唇畔弧度勾起,寡淡没有温度的笑:“等你哪天不会离开我,就可以走路了。”
许愿瞬间火大,死死盯着他,不过很快眸内都是深墨的寒凉,冷笑:“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走路了吗?”
话音落下,她垂下了眸,但仍能感觉到眼前男人一下子没了笑意,浑身的戾气怎么也掩盖不住。
关靖北也和她一样,戾气消失的时间不比她怒火匿存的时间长。
他甚至不急不缓地低笑了声,“如果有孩子的话,就不用。”
回应他的是猛然抬头,几乎充血的晶眸,一眼望不穿的寒凉,许愿不能站起来咬打,这样瞪他完全不够。
胸口像是被什么怒火堵住了,她看到什么都想砸,见那只鹦鹉从他手上跳到肩上,抬手就拍飞了它。
关靖北微微蹙眉,不过一瞬间的事,很快温和一笑,“你不是喜欢鹦鹉吗?”
“滚。”
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无意间抓到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忧郁,低头就咬了上去。
还嫌不够,想站却站不起来的身子,以手为支点,把身子拉得倾向男人。
脚没有站稳,她半
跪在地,手始终抓住男人的腕,牙齿没有一丝松开的意思。
舌尖上咸腥蔓延开,她闭了闭眼又睁开,然后甩开男人的腕。
没有他为支撑点,她本就稳不住的身子就要倒下去,危急关头,一双大手托住她的臀部和腰身。
男人的手忽然转了个方向,直接把她捞入了自己怀中,低头,哑声道:“还咬吗?”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尽管她现在很厌恶他碰她抱她。
“饿的话就吃饭,还想咬我的话就继续给你咬。”
“我想杀了你。”
男人顿了顿,旋即轻描淡写,“好,你要杀就杀。”
许愿闭上眼睛。
关靖北在原地停了三秒,吩咐人把轮椅带着,他直接抱着她去了小餐厅。
唯一和平常一样地是菜早就准备好了的,同样也是她爱吃的。
许愿被放坐了下来,她低垂着眸,看都没有看那些菜。
直到男人把涂了炼奶的面包片给她时,才微微抬头,眼底浸满了泪水。
“别哭……”
男人的话音未落,她就“哇”地哭了出来,好像这辈子没哭过似的,声音惊天动地。
怎能不委屈。她想起五年前自己迫不得已下对他开枪,也想起开完枪后被那群坏人带走,过的那个整天都想着逃跑的日子。
然后逃出来,她身无分文,在异国大街上嚎啕大哭。
五年来她过的什么日子自己最清楚,后来终于日子过下去,却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回国。
而回来,他又那样待她。
“关靖北,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这样对我的。”许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餐厅守着的佣人都吓跑了。
开始,关靖北没有多想,只当她太委屈难过说的气话。
后来,他才知道,她哭着说这些话,到底有多痛。也知道,这不是气话,是诅咒。偏偏诅咒还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