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跟摊主好好掰扯掰扯,然而这次他却顾不上了,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毛票,从里面抽出了张一毛的,扔到桌上,然后拔腿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在后面唤道:
“诶,姚儿,姚儿,你等我一会儿!”
姚玉玲停住了脚步,回头张望了一眼,发现是牛大力,于是问道:
“你咋在这儿呢?”
牛大力指了指书摊的方向,然后说道:
“我看小人书呢,你看不?我请客,书摊新进了一批小人书,有《茶花女》,可好看了!”
姚玉玲撇了撇嘴,对于这种幼稚的活动她自然是不感兴趣,继续朝回家的路上走着,然后说道:
“那你自己看吧。”
牛大力跟在姚玉玲屁股后头,对她问道:
“不是,你干啥去啊?”
“没事儿,你看你的小人书吧。”
“那我也不看了,那玩意儿没啥意思。”
姚玉玲被烦到不行,这家伙整天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就揭不下来,实在是有够烦人的。姚玉玲正要跟他翻脸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对着牛大力问道:
“那啥,大力,你能帮我个忙不?”
姚玉玲好不容易张回嘴,牛大力一脸的兴奋,然后说道:
“啥叫帮忙呢?这嗑让你唠的,不外道了吗?就咱俩这关系,有啥事儿你尽管说!”
“你这儿有布票吗?借我点?等我发了还你。”
牛大力顿时傻了眼,在大院里他是个纯粹的三无人员,没钱,没票,没油水。整个大院就没有比他更穷的了,别说跟院子里的那些个老人比了,就说这帮年轻的,不管是蔡小年还是汪新,亦或者是叶晨,哪个都比他手头宽绰。
要么有家有业,要么有外捞,就他兜比脸还干净,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去偷吴婶儿家的鸡,讨好姚玉玲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自己还能改善下伙食。
牛大力挠了挠头,然后对着姚玉玲说道:
“布票?妈呀,我都寄给我妈了,再说平时我也不用那玩意儿呀!”
“那算了,没事儿。”说罢姚玉玲没再搭理牛大力,直接扬长而去。
回去的路上,姚玉玲分析了一下,大院儿里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单身的就那么几个。蔡小年是不用指望了,就算是有布票,也都被蔡婶儿给严格管控着;再就是沈大夫,不过看她平时比自己打扮的还精神,要说别的票可能不缺,可布票还真就不一定。
剩下的就是汪新和叶晨了,以汪新家的条件,基本啥都有,以前的话姚玉玲说不准就去找他帮忙了。只不过自从叶晨搬到了院子里,姚玉玲的兴趣就从汪新转到了叶晨身上。首先单说相貌,汪新就跟叶晨没法比,再就是叶晨要远比汪新有才华,他写的那篇小说,姚玉玲也看了,看到最后哭的稀里哗啦的。
心里打定了主意,姚玉玲朝着叶晨家走去,敲开了他家的门。叶晨把她迎进了屋里,知道了情况后,二话没说,直接从抽屉里翻出了这几个月发的布票,递到姚玉玲手里,然后说道:
“过年的时候做了身衣服,还剩下这些,应该是够用了,你拿着用吧。”
这时候在宁阳每家每户一年的布票是一丈七尺三寸,足够一个成年人一年做两身新衣服的。叶晨因为是警察,大多数时候都是穿着制服,对于这方面的要求还真不算太高,所以去年只是做了一身衣服,今年发的布票还一张都没用呢。
姚玉玲看着手里的布票,笑着对叶晨说道:
“太谢谢你了叶晨,等我年底发了布票就还给你!”
这个时候的布票都是一年一发,早些时候成人每户一丈二尺,小孩减半六尺。随着物资供应的放宽,每人发的布票也逐年递增,到了七十年代,达到了每年每人一丈七尺,足够做衣裳用的,每年年底发放,避免通货膨胀和价格上涨,可以限制民众购买力和消费能力,保持物价稳定。
叶晨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轻声说道:
“客气啥?这玩意儿我也不怎么用,需要你就都拿去吧,保下工作是最要紧的。”
姚玉玲叹了口气,然后晃了晃手中的布票说道:
“也不知道这凭票购买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想做几身自己喜欢的衣裳,这叫一个费劲呐,可愁死个人了!”
叶晨只是笑了笑,他倒是知道再过个五年,国家最先取缔的就是用了整整三十年的布票,不过这事儿他才不会对姚玉玲提前透露,只见叶晨对着姚玉玲语带调侃的说道:
“其实我倒是觉得凭票供应挺好的,最起码让我不乱花钱了,因为有些东西没票想买也不可能,要是让我花钱去黑市找二道贩子买这些票,我宁可东西都不买了。”
话不投机,姚玉玲没再继续闲扯晃了晃手里的布料,然后说道:
“不跟你聊了,我得赶紧扯布去了,去晚了我怕裁缝铺赶不及了。”
同一时间,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两个戴着口罩的男子,正在神神秘秘的的做着一场见不得人的交易,只见他们同时伸出了自己的手,一手粮票,一手布票。拿粮票换布票的,自然就是那个居心叵测的纯爱战士牛大力,换完了布票,两人还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