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是制作者为了降低难度,又或者是因为时间原因,地下堡垒在视觉上显得庞大而宽阔,目前解锁的探索区域却寥寥无几,挤在了一团。
固定范围内找到谜团的真相,揭露世界的本质,有些像是所谓的侦探游戏。
砂金还算擅长动脑子的游戏。童年的他和其他埃维金小孩常常赖在年未的旧书摊上看书,他们也都很爱看些从文字中解答谜底的游戏书,总是会攀比在使用透卡揭晓谜底之前谁最先精出真相,而他往往
是最先报出答案的那一个聪明小孩。
他先沿着可探索的街道逛了一圈,将每 处的海报、墙壁、涂鸦的文字收入眼底后,他开始就近与周围的NPC搭话,这里的一切角色都来自真实的记忆,他也必须以对待真人的态度与他们交流,
“嘿,朋友!”
武器店铺的贾勒格再次向他打招呼,寒暄的话语与上次几乎是一模一样,他看到人就很高兴,猩红的眼睛弯起眼眯成一道月牙,“有什么想买的吗?”
砂金捏起一把小刀,在指间转动了两下,同样闲谈几句后问:“店里武器的销售量怎么样?”
"哈哈,实不相瞒!在琳来之前,已经很久没有卖出过了。"贾勒格说起这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艾特博格-VI不缺资源,平时也没什么人会去地上。”
没什么人代表还是有人的。
“还有谁会去吗?”
“之前米勒爷爷会去。”
“他是?”
"他是整个地下活得最久的人类。"
他乐呵呵地向砂金指明了一条道路,“你想去找他聊聊吗?他这个点一般在巷子口的尽头抽烟。小心点、别被呛到,他的烟瘾真的很重很重。”
砂金顺者线索向小巷走去,他先是间到了一股烟味,刺鼻而劣质的卷烟气味,烟尘飘来的方向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人。他的双眼漆黑,问距略宽,鼻梁高耸,一副花白的发。在砂金不动声色打量他的同
时,老人也在定定地看他。
“是我,米勒。”
老人抽了一口烟,吐出,窄小的巷口瞬间烟雾缭绕,他斜斜地撩起眼皮,“找到信号塔了吗?”
“还没有。”
他认识他,他却不认识他。
丁达尔效应产生的浮光拢向这位老人,无数的粉尘在空中飞舞,仿若一场欢腾的葬礼。他整个人却如同深海中限落的巨兽,垂下的颊内满是沟壑,何传的身体时刻腐朽,“快 些吧,没多少时间了。”
什么是没多少时间了?
"您指的是指离开这里的时间,这个星球的剩余时间?还是,您剩下的时间?"
老人不动,亦不语。他是一座沉默的,满是烟灰的雕塑。
抽烟老人在给予几条线索之后,同样变为了不可交谈的状态。砂金吐出一口气,转身向窄巷的另一头走去,光影绰绰,纵横交叉,整个游戏世界都在向他打谜语。
这里有太多太多细碎而不知所谓的话语,他理解了为什么这款游戏被归类为动作游戏而不是解密游戏,他甚至有些怀疑这款游戏究竟会不会给出一个真正的结局。
砂金一边思索着,一边路过了某个满足赛博涂鸦的路口,在交叉处的一处台阶之上,他注意到一个拿着本子的小女孩端坐在逆光处,她束着乖巧的棕色麻花辫,脖盖上摊开了一叠牛皮纸,正捏着一只羽
毛笔作沉思态,在牛皮纸上点点画画许久许久,却迟迟没有下笔。
在不远处观察了一阵后,他才慢慢收敛气息靠近。
他故意露出了一点儿的声响。棕头发的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默许了他的接近。面对柔软的人类幼崽,他的耐心也变得出奇得好。砂金放轻语气,小心地搭讪道:“你是在写日记吗?”
"不哦,我在写信。"
女孩头也不抬地回答他,变声期前特有的粘腻声线中带着一点点的撒娇与骄傲,“我在写给我爸爸的信。”
“爸爸?你爸爸不在这里吗?”他有意离得更近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合适的,不会将人吓跑的距离。
“嗯。”
她仍然在认真地勾勾画画,“爸爸在很久很久以前上了一搜飞船,再也没有回来了。”
“能给我看一看吗?”
闻言,她立刻遮挡住纸张,紧张地将它们搂在怀中。她紧紧地抿起唇,赤红的眼如受惊的小兽那般:“这、这是我们和爸爸的秘密。”
我们?秘密?
砂金察觉了这两个词,在他斟酌着该如何与她交换时,糖果、玩具、还是其他物品,他或许得跑一趟商店……
女孩突然抬起头,歪着头盯着砂金看了好几秒,玫红色的眼睛在白炽灯光下熠熠生辉。与他四目相对,她小声地喃喃道:“蓝色的、紫色的……”
她不知道联想到什么,紧绷的身体缓慢地放松了下来,随后妥协了:“好吧,我悄悄给你看,但是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要……和我拉勾。”她伸出小拇指认真地看向他。
砂金失笑:"好,我们拉勾。我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
做完这一系列小小的仪式之后,女孩郑重地递过来一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