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自金刀帮而出的时候,万仁已经先行一步绕近道赶往洛城了。
他是在看到马苍梧带头清点人马的时候动身的,原本他想着这些人各怀鬼胎,人心不齐必定难成大事。
可是他转念一想,要是蔡氏兄妹真的因为他知情不报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他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因此他提前一步前往洛城,为的就是跟住在府衙里的蔡氏兄妹问清楚其中的事情原委,至于面对来势汹汹的西北十二联帮的强敌,他们是打是逃,那就得由他们自己决定了。
万仁昨晚在屋檐上偷听到了正厅内众人的谈话,知晓马苍梧之子被人杀了,但是听他们这么说,蔡氏兄妹只是出手包庇了杀人凶手而已,至于那真正的凶手是谁正厅里的马苍梧未曾明说,他也就并不知情。
作为百闻书院中人,这种对于已发生事件的不了解让万仁无法接受。
上次蔡嘉托百闻书院打探消息的时候,万仁就已经来过一次蔡氏兄妹的住处,可是如今的书房里已经是空空如也,见不到半个人影。
他好心前来报信,却扑了个空,如今只能在心里祈祷蔡氏兄妹不会跟来寻仇的马苍梧一行人撞上,那到时候就麻烦了。
其实如果他昨晚前来,那时间一定是很宽裕的,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百闻书院有规定,书院内部的人员只能做各种江湖事件的见证者和记录者,不能在其中起到推波助澜亦或是改变进程的作用,否则就会影响百闻书院在江湖中一向保持中立的态度。
这也是当初在鄞州穆家庄时,万仁看着会武功的其他几人纷纷对着火豹杜明锐出手,他却只坐在屋檐上如看戏一般观望情形的最主要的原因。
“不知道李自归和冷姑娘有没有离开洛城……”
万仁嘴里念叨着,刚出书房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捕快们的脚步声,于是立刻飞身上房迅速离去。
要是被当成飞贼,还是来府衙里盗窃的飞贼,那他可真就是百口莫辩了。
与此同时,让万仁扑了个空的蔡氏兄妹正骑马奔驰在官道上,朝着南方而去。
在半山腰的一座红漆蓝顶的凉亭里,他们见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抱着一把长刀坐在其中打盹。
兄妹俩面面相觑,突然同时拔刀朝着那老者动手,两人出手速度极快,又是所学刀法里一等一的杀招,兄妹齐心之下,攻势不容小觑。
可那眯着眼睛抱着长刀打盹的老者只是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刀鞘,一股无形的冲击便将两人的攻势瞬间化解,局势顷刻间发生逆转,两人踉跄着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师父!我早都说了我和我哥这辈子都不可能伤到您的,干嘛每次见面都得让我们对您出手才行啊!”
蔡嘉起身拍了拍衣裙后的尘土,摆出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老者身旁,毫不客气地摆弄起他花白的胡须来。
“你们若是不对我出刀,这天下也没人敢对我出刀啊……”
那老者个子不高,身体却非常强壮魁梧,尤其是一双手臂如壮汉一般粗壮,与苍老且布满沟壑的面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便是江湖里公认的天下第一刀韩登。
他怀里抱着的那把要比寻常佩刀长些,刀鞘雪白的刀,便是那令天下刀客难以望其项背的大名鼎鼎的破骨刀。
“师父。”
蔡顺走到近前恭恭敬敬对着面前的师父弯腰行礼,他一向做事认真,这种态度虽然让人感觉良好,但是放在师徒关系上,总是少了几分该有的亲昵。
而这份亲昵正好被正在给韩登整理胡须的蔡嘉填补上,兄妹两人能如此年纪轻轻便拥有不俗刀法,全靠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不知师父传信叫我二人前来,可是终于动了护卫那兔王爷的陵墓的念头?”
“哥,你好傻。师父要是有这个想法,自己去不就行了,他在那里,谁还敢对兔王爷的陵墓动一点歪心思……”
韩登闻言哈哈大笑,笑声豪迈大气。
“哈哈哈,还是你这妮子聪明。不过你哥虽然老实憨厚,怎么说也是你的兄长,在外行事多少还要给他留些面子,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两只耳朵都听见啦……”
蔡嘉扁了扁嘴,又忍不住白了蔡顺一眼。
“哥,师父总是向着你。你快些娶媳妇吧,师父肯定等着将毕生刀法都尽数传授给你儿子呢。毕竟你这么愚钝,也学不来师父跑马破骨刀的十分之一二……”
“嘉儿,别胡闹了。”
“切。”
随着兄妹两人的到来,这处供行人歇脚的凉亭也变得欢闹了起来。
韩登伸手捋着胡须,抬眼看向蔡顺,这才悠悠开口提起了此番叫他们前来见面的原因。
“好徒儿,为师知道你是好心好意,但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早些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好,已经有人找到那陵墓并且顺利进入了。”
蔡顺闻言一惊。
“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之前远远望见那处山体塌陷,就知道是陵墓里的自毁机关启动了。至于入墓之人是生是死我不关心,反正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