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你此话何意?”
蔡顺皱眉看向李自归,后者欲言又止,只觉得跟蔡顺继续说下去也毫无意义。
“冷姑娘,寇甲应该还在外面吧。”
“嗯。”
“你们先在这边等我一下,我去跟寇甲说几句话。”
李自归说完便径直离开了房间,留下其余人等一脸茫然站在原地。
李自归刚一出门,冷红楼便跟在了她身后。
她深知寇甲武功高强,生怕他对李自归不利,所以没将自己放在原地等待李自归回来之列中。
李自归也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是朝着她微微一笑,算是感谢了她的这份好意。
李自归见到寇甲的时候,后者正站在时步房间附近的一座凉亭中。
如今主人家遭逢变故,时三迟迟未醒,按理来说寇甲这个时候应当有很多事要做,不应该只是跟在众人身后还和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这种行为本身就显得很没必要,保持距离就意味着他无法第一时间知道众人推测的案件内情,可他若是不在意案件内情,他便没理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人心很多时候都是很矛盾的,有时就连自己也无法控制。
“阁下可是在此等我?”
李自归朗声开口,寇甲转过身来,就看到李自归和冷红楼并肩走来。
李自归依旧面带和煦笑容,彷佛并不在意这一家连日死了两人这件事。
这世上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死去,就算他想管,也是绝不可能管得过来的,更何况如果不是蔡顺极力让他帮忙查案,恐怕他现在还能落得个清闲自在,和冷红楼在洛城之中四处停停走走,想想就很惬意。
寇甲没回话,他只是看向了冷红楼。
上次两人刚打了个照面连一句话都未曾说过便动起手来,所以气氛倒是显得有些紧绷。
其实寇甲根本没理由对李自归出手,只是因为上次在与寇甲的交手中,冷红楼感受到了对方武功高强,因此才执意跟在李自归身边。
这种行为称不上杞人忧天,毕竟在冷红楼的心目中,李自归是聪明人,这种聪明人往往总是会被当成杀人灭口的对象盯上的。
“柳夫人是你杀的吗?”
李自归又问道,这一次寇甲开口回答了他。
“不是。”
“那你一定很喜欢她。”
寇甲闻言抬起头来看向李自归,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本就为时府护院,与时家家主颇有渊源,按理来说跟以妾室身份嫁到时府的柳夫人应当扯不上半点关系。可是你却好像很在意柳夫人的死。除非你是凶手,担心自己的杀迹暴露,否则的话,就只能用你对她有感情来解释了。”
“她是个好人,只是命不好。”
“你知道她为什么跳河自尽吗?”
“不知道。当初她的丈夫身亡,她一个寡妇都能带着女儿艰难存活,心性应当没那么柔弱,会遇到事情想着一死了之的。”
“柳夫人和时步之间关系如何?”
“如家人般融洽,并无半点私情。”
“好,我知道了。”
李自归问完了他想知道的事情,寇甲看着他白皙俊美的脸庞,忽然主动开口了。
“你便是李玄鹤?”
“正是在下。”
“你最近在江湖上很有名。”
“不敢,在下只是一介江湖游医,不会武功,只不过是行医路上在某些遇到的事件中昙花一现罢了。”
“你若是知道了柳夫人的死因,可否告知于我?日后你若得空来山西,我请你喝酒。”
“好。”
李自归笑着应了下来,旋即转身潇洒离去。
望着李自归和冷红楼结伴离去的身影,寇甲眉头微皱,口中轻声重复着李自归的名字。
“李玄鹤……李玄鹤……”
柳夫人一死,他那一副嶙峋瘦骨看上去几欲破碎。
李自归和冷红楼返回时步的住所时,还未等其他人问他跟寇甲说了什么,他便主动让丁月领着大家再到柳夫人的住处去看看。
“喂,凭什么你就能随意指挥我们?”
蔡嘉噘着嘴一脸不爽看向李自归,在她心里,去哪里查案怎么查案,都应该由身为大理寺走案的蔡顺主导。
李自归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江湖游医,他哪里会查案?
“我没有指挥你,你可以不去。”
李自归淡淡回了一句,随后便跟在丁月身后出了门。
蔡嘉气得咬牙切齿,却别无他法。
柳夫人的住所在一处幽静的小院子中,院子不大,院内有一棵枣树,但是看上去并未种多久,树干纤细,彷佛随手用力便能掰断。
按理来说,柳夫人本该跟时三住在一起,只是她本就并非正室,虽然才主动要求住在了这里。
一行人进入院子的时候,时美正蹲在枣树旁用小铲子挖土。
她看上去很卖力,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众人看着她瘦小的身体,联想到她的生母柳夫人刚刚去世,不由得心中悲怆。
时美听到了有人进院的脚步声,但是她并未回头。
她手握铲子在枣树旁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