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穆离的房间足够宽敞,可是几个大男人来来回回走了半天,也就把这房间里的一切都看光了。
真要较真,众人里只有大理寺走案蔡顺是官府中人,穆离死后穆家庄并没有觉得穆离死因蹊跷而到官府报案,然而穆离才人过中年,不至于到自然老死的那一步,之前也没听闻他有过什么病,这也是蔡顺路经鄞州听闻这件事才想要过来查明真相的原因。
李自归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冷红楼正站在一棵桂花树,黄白色的桂花挂在树上,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一袭红衣娇艳似火的冷红楼身上,映衬出一番别样的岁月静好。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冷红楼转过身来面向李自归,后者仍旧是那副儒雅随和弱不禁风的模样,嘴角也依旧挂着柔和的笑容。
“你看明白了?”
“嗯。”
“你知道穆离是怎么死的了?”
“差不多,如今只是猜测而已,还不能确定。”
李自归看上去倒是胸有成竹,只是冷红楼对于穆离的死因并不关心。
此间事宜本就与她没什么关系,她如今连自己的身份来历都想不明白,还能停留在穆家庄并未离开,只是因为无处可去罢了。
其他人也接二连三走出了穆离生前独居的房间,各自打过招呼以后便离开了。
李自归却在众人纷纷离开以后一把拉住了经过他身边的江河的手臂,并且拉着他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公子,你这是……”
江河不清楚李自归为什么拉着他不让他走,李自归左顾右盼确定其他人都离开以后,这才压低声音对着江河开口,整个人都显得鬼鬼祟祟。
“江河,你家老爷生前有没有特意留什么东西给你?”
被李自归这么一问,江河整个人如同经受雷击一般,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
“拿出来看看吧,想必他给你留的这样东西,就是让你在这种时候拿出来的吧。”
听李自归这么讲,江河回头望了一眼老爷生前的故居,这才咬了咬牙,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书信。
“老爷生前跟我说过,府里有鬼怪作祟,他担心遭遇不幸,因此特意让我将这封信收好。若是他真的不幸身亡,让我在停灵七天过后将棺木下葬之前,把这封信展示给府里的所有人。”
江河将信封递到李自归手上,李自归看了眼信封的开口处,那里是开着的。
“这封信你看过?”
“没,我并未看过,老爷交给我的时候,这封信就并未被火漆封住……这封信绝不是我伪造的,府里许多人都认得老爷的字迹,比对便知……”
“没事,你别紧张。”
李自归拿出信封里的信件,冷红楼同样凑到近前,想要查看信上的内容。
然而那封信上只有区区四行内容:
府中有邪祟
我若不幸身死
下葬之时须将我与棺木一同烧毁
如此方可保府内平安无事
“江河,装着你家老爷的棺材是从哪里来的?”
“是老爷之前在城西的秦家寿材定做的,除了我也只有秦家的人知道这件事,毕竟活人给自己定做棺材实在是不吉利,若是被府里其他人知道了,怕是要议论纷纷。”
“原来如此。”
李自归眼中仿佛都闪烁起了光彩,他将手上的信纸塞进信封还给了江河,如今距离穆离死亡尚未到七日,穆离的棺材仍旧停放在灵堂之中,所以江河才未曾将这封信拿出来给家中其他人看。
“公子,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好。对了,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你家老爷生前的身材与王管家有些相仿?”
“听您这么一说,老爷的身材确实跟王管家很像……以前老爷对定制的衣服觉得不满意的时候,还曾经送给王管家穿过,王管家穿上以后特别合身……”
“没事了,你去忙吧。”
“好。”
看着江河离去的背影,李自归笑得合不拢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冷红楼一头雾水看向李自归,总觉得他这副模样看上去很傻。
“李玄鹤,你现在确定穆离是怎么死的了?”
“嗯,确定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劳烦冷姑娘帮我去做些事。冷姑娘,你轻功如何?”
“还行。”
“那你就……”
李自归刻意压低声音凑到冷红楼耳边,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只有冷红楼一个人能够听见。
微风吹过,扬起落在光滑地面上的散落桂花。
冷红楼纵身一跃,体态轻盈踏上屋檐,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李自归在院中负手停留,忽然面色惆怅。
“师兄啊师兄,想必你也没想到,有一天师弟我还能站在这里吧……”
桂花飘动,香气弥漫。
下一瞬,庭院里空无一人。
冷红楼是在傍晚时分回来的。
她迎着晚霞余晖落在地面上的时候,郑立正巧就在门外。
“姑娘好轻功。”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