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中午整挺好啊。”
谢姚黄看到儿子家很整洁,桌上放着三个菜一个汤,等着她吃饭,有点惊讶。
儿子结婚后还有了自理能力了。
猪耳朵,花生米,红烧肉豆腐,酸菜骨头汤,主食是馒头。
两副杯碗。
“妈。”
谢姚黄坐下,拿着筷子吃了几口,“这哪家饭店的端的,味道还不错。”
“让门口那家饭店送的。”张凤之没把汪丽丽说出来,省得麻烦。
两个人吃饭不说话,张凤之给自己倒了二杯喝了,用尽全力将酒瓶收起来。
谢姚黄也不指望儿子,自己吃完收拾好,才道:“你们这准备怎么办?”
“我想离婚,她不肯。”
“不肯也不能这样折磨人啊。”谢姚黄心里猜着了。
很多时候都是丈夫打妻子打得跟仇人似的,头破血流的,一问,妻子坚决不离婚,这世道就是这样,女人离婚哪怕比古代好很多,但她们自我生活能力差,就是不肯离。
“不离的话就好好过,她有不是的地方,你也有,互相迁就一下吧。”
“怎么迁就,那些照片,你看过了吗?”
“什么照片?”谢姚黄问。
张凤之没脸和妈妈说这些。
“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这样了。”
谢姚黄长长了叹息了一声:“你小时候特别可爱,我就想把你带在身边,可是你爷非说你是家里唯一的儿子,非要把你带到老家,等你上中学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你就有些教不回来了。可咱家女人说话不算话,我教你,你不听。”
谢姚黄道,“不管怎么样,把你教这样,我做妈的也有错,不管你听不听,我要再和你说心里话。
“为人在世立身要正,不然你看起来能占些眼前的便宜,但你就容易惹上那些小人,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是什么样的人,就能找到什么样的朋友,这些人在你身上能得利的时候千般好,在你身上不得利的时候,就万般嫌,这样的朋友,交,不如不交。”
“不要轻视任何人,包括你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楚娇娇,她是个人,自有她生存智慧。不要高看自己,你没有你自己想得那么优秀,但也不要低看自己,你现在的处境虽然不好,但并不是最差的,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努力一生,都比不上你最差的时候。”
“你还年轻,要转正道走,还是有未来的。人生的路不只是一条,你这条走不通了就转另外一条走。别以为这就是人生低谷了,你一没坐牢,二没残废,三还有钱,四有家人,人还年轻,无限可能。”
“我是想要重新开始,但我要离婚,她非要拉着我不放。”张凤之道。
谢姚黄沉吟了很久:“你不是想要我帮你离婚吧?”
张凤之没说话。
“你是成年人,这是你的婚姻,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插手管你这件事的。我相信楚娇娇没那么爱你,她要不答应离婚,那就是她对你有诉求,你好好勾通就会发现,你们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相爱。”
活到五十岁了,相爱的人她见过不少,战地里生离死别的情侣,时代里为一个人守一辈子的痴情人,她都见过。
真爱一个人,眼神和表情可以装,但是做得事你装不出来。
楚娇娇没有她装的那么爱她儿子。
司碧菡的事件一出,楚娇娇不是吃醋,不是发疯,是反过来怕她儿子打人……
谢姚黄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一个理智的小姑娘。
其实女孩子理智点也挺好,至少在感情上,比儿子拎得清一些。
谢姚黄人比较实在,说话也直率,“不管夫妻之间发生什么,不要再用暴力解决问题了。这样下去,不是毁了她,你也会跟着一起毁掉,你是个成年男人,家里曾对你寄于厚望,你总不能自己离个婚,还需要外援吧。”
“我知道了。妈妈。”
张凤之有些失望,他是真的想让家里把楚娇娇当一个麻烦解决掉,就像是家里替他解决掉无数的麻烦一样。
他作为家族继承人,只需要学会发号施令就行,具体的执行力,他是真的不太行。
他也不是解决不了楚娇娇,就是觉得她烦人。
谢姚黄走了,他又把酒和菜拿出来,吃喝起来。
他感觉一天都离不开这些酒和菜,只有喝醉了,睡一觉,整个人才不会这么痛苦。
而他痛苦的主要来源并不是楚娇娇。
婚姻,女人在他的人生中是点缀品,不是必需品。
他的事业完了,才是他最痛苦的地方。
谢姚黄以为楚娇娇回娘家了,也没提。
张凤之以为楚娇娇在医院。
他觉得她要出院就自己回家,所以也没有在意。
楚娇娇出门招了一辆车,问了下光明村在那里,就发现特别远,公交车还不能直达,还得转车,还要走很多陌生的路。
她又找了一家小店,再一次打电话给李三牛:“爸爸,我一个人不敢去。我们找一个地方碰面吧。就去东来顺,你说行吗?”
“不行,我现在正忙,有人来我们厂买酒,我走不开。”李三牛